“工作量很重嗎?”他打斷她,問得口氣不是很認(rèn)真。
“不重不重!”聽出他的隨意,千屈急切地抬頭否認(rèn),“我只是不太熟悉,已經(jīng)好很多了。”她可不想被他指認(rèn)她的工作效率低,還意圖埋怨工作多。
他看了看她,鏡片后的眼睛閃了一下,千屈又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他的目光移向地面,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皺:“這是你的晚飯?”
“啊,哦,不是,只是先填填肚子?!彼皇巧倒?,知道這只是老板隨口問問,“親民”的策略而已。
果然老板沒有再問什么,只是再次抬腕看了看表,拋下一句話離開:“早點(diǎn)回家休息!”
千屈目送他離開,然后蹲下來小心地清理地上的碎片。
等到回到家,已經(jīng)快十點(diǎn),千屈忙不迭的和阿姨道歉、賠笑臉,許諾明天會早點(diǎn)兒回來。阿姨指了指桌上已經(jīng)涼掉的菜和一封掛號信,告訴她多多睡著了,然后離開。
千屈關(guān)上門,習(xí)慣地加上保險,先到房里看多多。多多睡得很熟,四仰八叉的,嘴角上還殘留著一點(diǎn)兒奶漬和口水。她微笑著用手擦去,趴在床邊看他的睡臉。很奇怪,不管多累,只要看到多多的睡臉,她就覺得一身輕松。她還記得,在醫(yī)院里生下多多以后,就算只看著他的睡相,她就可以看幾個小時也不覺得厭煩,雖然只是扁扁小嘴,皺皺小眉頭,甚至只是打個哈欠,她都覺得百看不厭。心里面滿滿的都是喜悅,她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就叫做幸福。
吸了口氣,她想起廚房里桌子上的掛號信,伸手把多多的被子塞好,她站起來走到廚房。掛號信的信封上顯示是F城寄來的,她不自禁地咬了咬唇,撕開信封。信紙很薄,里面的字也寥寥無幾。
“簡文芳下周六出獄?!?
火,滿屋子都是火,還有滿地的血……
再次從噩夢中驚醒,好長一段時間她依然無法動彈。床邊的一盞燈微微的散發(fā)出光亮,身邊傳來細(xì)小的咂嘴聲把她從無意識中驚動,她條件反射地看向多多,他正咂著嘴,小手無意識地握成拳又松開,顯示著他肚子餓了。千屈連忙從床上跳起來,跑進(jìn)廚房泡奶粉,又看到了還在桌上的信紙。
她拿起信折好,放進(jìn)了抽屜里,并且翻出一支筆在墻上的掛歷相應(yīng)的日期上圈了一個圈,注明:“去F城接媽媽!”
抱著一沓子資料,千屈吃力地用肩膀頂開門,屋里正在聊天的兩個人轉(zhuǎn)頭看她,但立刻就又轉(zhuǎn)回去繼續(xù)聊天。
“你早上看到了沒?那是老板的第幾任?”
“什么第幾任?據(jù)說這個是正主!”
“未婚妻?不過沒聽說老板訂婚了啊?”
“就算沒訂婚,但是人家門當(dāng)戶對嘛,總不可能和其他女人一樣隨便玩玩吧!而且長得挺漂亮的?!?
“漂亮是漂亮,就是看起來挺傲氣的?!?
“那當(dāng)然,千金大小姐嘛!嘻嘻,不過老板那么花心,結(jié)婚的話可有得好瞧了?!?
“嘿嘿——”
千屈把資料放到桌子上,坐下來喘了口氣。最近特別累,生下多多以后,太久沒有好好地睡上一覺了,這兩天又正好輪上“好朋友”來了,她大部分時間都有些迷迷糊糊。但旁邊兩個人的話還是清清楚楚的鉆進(jìn)耳朵里。
雖然來了沒多久,不過關(guān)于老板的風(fēng)流韻事隔三差五就會聽見別人議論,通常是議論這個能維持多久什么的。老實說,以她的審美觀點(diǎn),她很難想象有那種冰冷眼神的男子會有什么地方吸引女人,至少她就只會覺得害怕,連正眼多看幾眼都覺得恐懼。也許,是因為她對男人打心底有著排斥感,就算是齊開褚,認(rèn)識快兩年,但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由于總是在晚上碰面,加上近視,她對他的印象一直僅止于他那張刻薄的嘴和過于凌厲的眼神,如果大白天走在馬路上,她都不一定認(rèn)得出來。而現(xiàn)在,又隔了這么久,連他的聲音她都幾乎已經(jīng)淡忘。
把資料整理了一下,看看時間,她偷偷嘆了口氣,看來又要加班了。只希望可以在九點(diǎn)以前到家。
她可能睡著了,所以不知道什么聲音響動的時候,她還有些朦朦朧朧。動了一下,換了個姿勢,她又睡過去。
“簡小姐!”
“簡小姐!”
“簡小姐!簡千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