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是從那兒進(jìn)去的，”格蕾絲指著他的腿說。

費利希婭用手電照著那兒。佩頓注意到他的大腿里有一個很小的刺傷?！笆裁礃拥尼槪俊?/p>

“縫衣針。大概一英寸長?！?/p>

“你把針帶來了嗎？”

“還在他的腿里。”

佩頓仔細(xì)看了看，仍然沒有看到針?！澳愦_定嗎？”

“剛開始的時候針尖是露在外面的。我想把它弄出來，你知道，就像弄毛刺那樣，可結(jié)果它全都進(jìn)去了?！?/p>

利蒂希婭將一個小小的血壓箍帶綁到嬰兒的胳膊上，開始充氣?！澳愦_定那是縫衣針嗎，孩子？”

“那還能是什么？”

費利希婭抓住那女孩的手腕，卷起她的袖子：“讓我看看你的胳膊?！?/p>

格蕾絲掙扎著，但費利希婭比她有力的多?！拔覜]有吸毒，放開我?！?/p>

胳膊上沒有痕跡，但費利希婭沒有放過她?！澳阍谀_趾之間注射，是吧？還是說你男朋友吸毒，然后把針頭到處亂放？”

“沒有人吸毒，見鬼去吧！”

佩頓原本準(zhǔn)備站在這個女孩這邊，但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女孩裙子邊緣下面的腿部后面有一些印跡?！澳阆ドw后面是血嗎？”

格蕾絲往后退去。護(hù)士抓住她，掀起她的裙子。她的大腿后面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帶血的針眼。

“這是怎么回事，孩子？”費利希婭問。

“我男朋友干的?！?/p>

“干了什么？”佩頓問。

“我們倆打了一架。他開始用他的棍子扎我，于是我就抱起阿杰跑出門。他扎到了阿杰的腿，在我跑開的時候針頭斷了?！?/p>

“什么樣的棍子上會帶著縫衣針？”

“是他自己做的。一個掃帚柄，頂上帶著一根針。在我跑步的時候用。”

“什么？”

她垂下眼簾，好像非常尷尬。“我懷孕的時候變得很胖，生完阿杰之后也沒能減下來，所以他就逼我慢跑。他用這根棍子逼著我不停地跑?！?/p>

“你是說就像趕牛桿那樣？”利蒂希婭問。

“你男朋友是誰？”佩頓說，“我要見見這個混蛋?！?/p>

“相信我，你不會想要見他的?！?/p>

嬰兒開始哭泣。佩頓將雙手消毒之后，輕輕觸摸著嬰兒的腿部，從扎入的傷口開始，一點一點向上?！斑@兒疼嗎，小家伙？”

“你在干什么？”格蕾絲問。

“試著找到針頭在哪兒。它好像從皮膚下面離開了入口的地方。如果它不自己出來，那就有可能會一路進(jìn)入血液?！?/p>

“天啊，”她的面部扭曲起來，“它可能會扎破他的小血管。”

她還是太年輕了，意識不到情況的嚴(yán)重性。佩頓說：“我真正擔(dān)心的是它可能會到達(dá)他的心臟?！?/p>

“那你得把它弄出來?！?/p>

利蒂希婭說：“沒有電的話我們沒法拍X光。他得去醫(yī)院?！?/p>

“不行，”格蕾絲說，“等我把他送到醫(yī)院，他的小心臟可能已經(jīng)受傷了?！?/p>

“等等，”佩頓說，“我想我找到它了?！彼脙蓚€手指輕輕地摁壓著嬰兒的大腿內(nèi)部。針頭的戳痛讓阿杰放聲大哭。佩頓可以感覺到針的鈍頭就在皮膚下面。

“請給我拿一點利多卡因過來?！?/p>

“你不能給他動手術(shù)，”費利希婭說。

“只要他母親同意，我就能。只要開一個小口子，它就會戳出來?！?/p>

“動手吧，”格蕾絲說。

“你敢，”費利希婭說，“你只是兒科的實習(xí)醫(yī)生。沒有監(jiān)督醫(yī)師在場，就連外科住院醫(yī)生都不能動手術(shù)。”

“這根本不算手術(shù)，別蠢了。”

“一名自以為無所不知的醫(yī)生逾越權(quán)限，讓診所面臨治療事故風(fēng)險，這才叫愚蠢?！?/p>

佩頓只管注射了當(dāng)?shù)氐穆樗?，然后說：“請拿一下手術(shù)刀。”

“如果出事的話你負(fù)責(zé)，”費利希婭說，“你知道這違反了規(guī)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