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聊了一會兒,他身體是殘疾的,但思維是正常的,甚至比正常人還敏捷。他故意放慢了語速和我說話,嗡嗡的感覺消失了,我一下子有了自信。他告訴我他一直在寫作,我說我可以幫他繪圖、設計。他很高興,希望我能常來照顧他。
護士把我請到辦公室:“Miss Jan,我很高興Paul喜歡和你在一起。你看過了電視廣告,都清楚了這份義工的職責,對嗎?”我點點頭。
她拿出一份表格讓我填,我問她怎么做義工還要簽合同。她笑了笑:“因為這不是普通的義工呀。你沒有看廣告上寫的是‘We are looking for a sex volunteer(我們在找可提供性安慰的義工)’嗎?”
“?????!”這事兒也有義務工作者 要真有人來,我想這人一定是比雷鋒還要高尚的人。Paul變形的樣子情不自禁地在我的腦海里閃現了一下,我不由自主地覺得一陣惡心。
“殘疾人也有權利享受sex呀。這不是什么令人尷尬和害羞的事,這是一件很值得做的事。我敢肯定他不會要求什么的,但加拿大是法制社會,我們必須把這些寫得很清楚,否則萬一他哪天摸了你或是碰了你了,你會告我們的?!彼⑿χ?/p>
“對……對……對不起。我結婚了,我得和我丈夫商量。我想我是錯誤理解了廣告上的話,我沒有打算來做這樣的義工?!蔽覞M臉通紅。
“沒關系。你有權利決定。我還是很感謝你今天能來?!?/p>
我垂頭喪氣地回到家,把今天的經歷和向東說了一番。他瞪著眼睛說:“你呀,你呀,也不弄清楚了就去。多懸呀,英文沒學成,差點就成賣身了?!?/p>
“要是賣身倒還撈個錢財。我這是自愿獻身!”我說。
我真的很沮喪,沒想到找個能練英文的義工都這么難。我們又嘗試著找過幾次義工,需要說話的那種根本就不要我們,不需要說話的不是照顧老人就是活動里發(fā)水,一天挺累,不要說英文,連話都說不上兩三句。前兩天認識的一個女孩兒特運氣,她碰上了一個寂寞的老太太。她去了幾次后那老太太就離不開她了,哭著喊著讓她每天去。那老太太是個文學愛好者,主動幫她補習英文。運氣這東西不信不成,碰上了老年癡呆,那就真是義務工作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