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斯知道他還有話要說,因此就沒有接他的話茬。
“那時候我已經(jīng)在威爾希爾分局了,”麥基特里克繼續(xù)說,“但我聽到這事的時候還是起了疑心,因此就給好萊塢分局打了個電話,看看是誰在負責(zé)調(diào)查這件事情。不出所料,果然是伊諾在負責(zé)。他沒有逮到任何人,這一來,我對他的懷疑也基本上得到了證實?!?/p>
麥基特里克的眼光掠過水面,緊盯著遠處的天空,太陽正在落山。他把空啤酒罐扔向甲板上的大桶,但卻沒能扔進去。啤酒罐在桶邊上彈了一下,掉進了水里。
“真見鬼,”他說,“我覺得我們該往回走了?!?/p>
他開始收線了。
“你覺得伊諾從這里面得了些什么好處?”
“這我不太清楚。也許他只是在賣人情,差不多就是這么回事吧。不是說他一定發(fā)了財,但我想他總歸從這樁交易里得了一些好處。他不會白干的,只不過我不知道他究竟撈到了什么好處而已。”
麥基特里克把兩根釣竿從管子里拔了出來,又把它們擱到尾艙邊緣的掛鉤上。
“一九七二年,你把這份兇殺案卷從檔案庫里調(diào)了出來,那是為什么?”
麥基特里克驚奇地看著他。
“幾天前,我在同一張登記卡上簽了字,”博斯解釋道,“你的名字還在上面。”
麥基特里克點了點頭。
“哦,那時我剛剛交了退休申請。我要走了,因此就清點了一下自己的文件和其他東西。那些年里,我一直把從腰帶上取下來的指紋攥在自己手里。我攥著指紋卡,還有那根腰帶?!?/p>
“為什么?”
“你說是為什么。我覺得不能把它們留在案卷里,也不能留在證物儲藏部,那樣是不安全的。只要康克林還在當(dāng)?shù)厝螀^(qū)檢察官,只要伊諾還在做他的人情買賣,那樣做就不行。因此我就把這些東西扣下了。那么些年過去了,等我收拾東西準備回佛羅里達的時候,它們還在我手里。因此,就在我決定離開之前,我把指紋卡放回了兇殺案卷里面,又把腰帶重新放進了證物箱。那時候,伊諾已經(jīng)退休去了拉斯維加斯,康克林也已經(jīng)下了臺,退出了政治圈子。這案子早已經(jīng)被人遺忘了,于是我就把東西放了回去。當(dāng)時我也許是存著這樣的希望,那就是有一天會有像你這樣的人來對它瞧上一眼。”
“那你呢?把指紋卡放回去的時候,你看沒看案卷呢?”
“看了,而且我發(fā)現(xiàn)自己看對了。有人已經(jīng)對案卷動了手腳,從里面拿走了一些東西。他們拿走了??怂沟挠崋栍涗洝]準兒就是伊諾干的。”
“作為協(xié)同查案的探員,你得負責(zé)寫報告,對吧?”
“沒錯,寫報告是我的事情。大多數(shù)報告都是我寫的?!?/p>
“你在??怂沟挠崋栍涗浝飳懥诵┦裁??什么東西讓伊諾非把它抽出來不可呢?”
“我不記得里面有什么特別的東西,只是說我認為這家伙在撒謊,而康克林表現(xiàn)失常,差不多就是這些吧?!?/p>
“你記得案卷里還少了什么東西嗎?”
“沒有,沒什么重要東西,僅此而已。我覺得,他的目的就是把康克林的名字從案卷里面抹掉。”
“是嗎,那他還是漏了一點東西。你在調(diào)查日志里記了他第一次打電話來的事情,我就是從這兒知道的?!?/p>
“我記了嗎?這么說,我干得不錯。這不,把你給引來了?!?/p>
“沒錯?!?/p>
“好吧,我們該回去了。今天魚都不愿意咬鉤,真讓人掃興?!?/p>
“我沒什么可抱怨的。我已經(jīng)釣到魚了?!?/p>
麥基特里克走到方向盤后面,準備打著引擎,這時卻突然想到了什么。
“噢,你知道嗎?”他走向保溫飯盒,然后打開了它?!拔铱刹幌胱尙旣愂!?/p>
他把裝著妻子做的三明治的塑料袋拿了出來。
“你餓了嗎?”
“不怎么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