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況吧?！闭f著，我把一張百元大鈔塞進(jìn)他指縫間，“謝謝你的介紹?！?/p>

我倆單獨坐在辦公室里，所以他才能毫無顧忌地展開那張鈔票，仔細(xì)打量著?！笆钦驸n，”我跟他保證，“我看著他們印的?！?/p>

“現(xiàn)在我感覺好多了?！彼f，“不，剛剛我還在想，也許根本不應(yīng)該拿這些錢，你想知道為什么嗎？因為這個案子并非花錢就能消災(zāi)，然后所有人皆大歡喜。你接了這件案子我很高興，真希望你能幫上他的忙。”

“你覺得，瑟曼真的殺了他妻子嗎？”

“什么我覺得？我他媽根本就認(rèn)定是他干的!”

“憑什么這么說？”

他思索了一下，“不知道，這么說吧，警察的直覺，怎樣？”

“聽起來不賴。在你警察的直覺和萊曼的同性戀第六感之間，瑟曼純粹是靠運氣才逃過法律的制裁?！?/p>

“你見過這家伙嗎，馬修？”

“沒有?！?/p>

“我想知道你觀察的結(jié)果會不會和我一樣。那個狗娘養(yǎng)的騙子，我發(fā)誓，這件案子我有第一手資料。刑警大隊接獲911報案之后，我第一個趕到現(xiàn)場，那時他驚魂未定，頭上的傷口還流著血，因為要撕掉膠布，所以臉上也有不少擦傷。接下來的幾個禮拜，我都說不清又見過他多少回。馬修，他說的話，聽起來很假，我就是不相信他會對他老婆的死感到難過。”

“這并不表示他殺了她。”

“沒錯，我看過幾個殺人犯，他們對遇害人的死感到很難過，反倒一些清白無辜的人，一點也不為死者傷心，而且我又不是約瑟夫·德金牌測謊機(jī)，不是每一次都能拆穿謊言。但應(yīng)付他可就容易多了，只要他那張嘴一掀，八成又是喂你一堆狗屎。”

“是他一個人干的嗎？”

他搖搖頭，“我看不是，那個女人的前后都有被強(qiáng)暴的痕跡，陰道里面殘存的精液確實不是她丈夫的，血型不同?！?/p>

“那后面呢？”

“肛門里面并沒有精液，也許后面那個男的很重視性行為的安全?！?/p>

“真是順應(yīng)現(xiàn)代潮流的強(qiáng)暴手法?！蔽艺f。

“這不都是那些到處散發(fā)的外科宣傳單的功勞？大眾的良知因此普遍提高了。反正整件事看起來，兩名歹徒的作案手法，和死者丈夫的供詞完全吻合。”

“除了精液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生理上的證據(jù)？”

“有啊，有兩種陰毛，一種是短的，另一種是蜷曲的，其中一種可以肯定不是她丈夫的，另外一種則有可能。但問題是，光從體毛查不到什么線索，只能肯定兩種都是白種男人的，此外，就不可能進(jìn)一步查下去了。就算有些確實屬于瑟曼所有，也不能證明什么，他們是夫妻，老天，丈夫的陰毛在你的陰部存?zhèn)€一兩天，沒什么奇怪?！?/p>

我想了一下，“如果是瑟曼單槍匹馬干的……”

“怎么可能？”

“當(dāng)然可能，他只要事前把精液和體毛準(zhǔn)備好就行了?！?/p>

“那些個玩意兒，他要怎么弄到手？幫一個水手吹喇叭，然后吐到塑料袋里？”

萊曼·沃里納猜測理查德·瑟曼是秘密同性戀者的說法忽然閃過腦中，我說：“那也行得通。我只是過濾某種可能性。不管用什么辦法，他弄到了一些精液和體毛，和他妻子一起赴宴，回家時……”

“爬了三層樓，他要他妻子等會兒，好讓他有時間撬開戈特沙爾克家的公寓，他還會說：‘你看著，親愛的，我學(xué)了一招不用鑰匙就能開門的絕活?！?/p>

“門是撬開的？”

“嗯。”

“這可以事后弄。”

“哪個事后？”

“殺掉阿曼達(dá)之后，打911之前。這樣好了，我們假設(shè)他有戈特沙爾克家的鑰匙?！?/p>

“戈特沙爾克不是這么說的?！?/p>

“他可以偷偷打一把?！?/p>

“戈特沙爾克家的門有很多道鎖?！?/p>

“他也可以有很多把鑰匙，‘等一下親愛的，我答應(yīng)羅伊和艾爾瑪替他們的植物澆水?！?/p>

“他們才不叫這名字，老律師叫艾爾弗雷德·戈特沙爾克，他妻子的名字我忘了?！?/p>

“‘我答應(yīng)幫艾爾弗雷德和愛誰誰的植物澆水。’”

“凌晨一點鐘澆花？”

“干什么還不是都一樣？也許他說去借一本想了好久的書；也許宴會結(jié)束后，兩人都有一點意亂情迷，他提議溜進(jìn)老律師的公寓里，在他們床上云雨一番?！?/p>

“‘真刺激，親愛的，就跟我們婚前一樣。’”

“他就像這樣把她引進(jìn)去，殺了她，然后將精液和體毛注入她體內(nèi)，布置得像一起強(qiáng)暴案。對了，她指甲里有沒有發(fā)現(xiàn)疑似生前抓到的東西？”

“沒有。他沒有說她掙扎過。歹徒有兩個，其中一個干好事時，另一個可以抓住她的手腳。”

“我們再回到他單獨作案的可能性上。他殺她之后，假裝強(qiáng)暴，戈特沙爾克家則成了第一現(xiàn)場，由他布置成歹徒闖入的樣子。你有沒有讓老夫婦檢查遺失什么了沒有？”

他點點頭，“艾爾弗雷德來過，說他妻子身體一直不好，盡量避免不必要的遠(yuǎn)行。他們一向放在冰箱上應(yīng)急用的幾百塊錢不見了，一些家傳的珠寶、袖扣和很久沒戴的戒指也丟了，至于她的首飾，因為他無法確定哪些帶去了佛羅里達(dá)，哪些又鎖在保險柜里，所以也搞不清楚。不過貴重的東西大多存銀行，或帶去佛羅里達(dá)了，損失應(yīng)該不會太大。得請羅絲列一張詳細(xì)的失物清單才能作準(zhǔn)。對了對了，羅絲，就是律師老婆的名字，我就知道遲早會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