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什么？你不會也信教吧?”阿孝著實感到他和林立有差距。

“信，還信了很多年。你沒看出來吧？”林立打趣阿孝。

阿孝使勁想著，確實沒看出來，但他覺得還是應該表個態(tài)，就說：“沒，沒關系，我也想加入，能吸收嗎?”

林立呵呵地笑起來，阿孝太單純了。她說：“我信奉儒教，你不也信嗎？孔夫子的那一套?！?/p>

“??？這也算？”

“在我們看來，它可能更像是一種學問和德行的修煉，但是在西方人眼里這就是一種宗教——儒教，至少羅馬教廷是這么定義的。很多戰(zhàn)爭都披著宗教的外衣，為爭取既得利益而戰(zhàn)。就像現(xiàn)在的納粹德國殺戮猶太人，蘇俄政府在十月革命之后也驅(qū)逐了猶太人。宗教敵對淵源已久，他們認為是猶太人害死了耶穌?！?/p>

在他們一旁，一個戴眼鏡書生模樣的人一直在聽他們談話，他是個日本人，叫竹內(nèi)，表面的身份是個書商。他定定地看著林立，眼里滿是欣賞。

月正當空。嘉錫走近那座青瓦斗拱的院子，熟悉的氣味撲面而來。他在外面踱著步，考慮著該說些什么，不知不覺間眼睛里濕濕的。突然，門開了，嘉錫本能地躲在了墻角的影子里。是他的小侄兒和府上的伙計一起點幾個小炮仗玩。

“就放兩個，其他好瞧的，等妹妹回來再點?！?/p>

“好的，少爺，您這身子還沒好利索，咱先回屋歇著?！?/p>

嘉錫心里酸酸的，等他們進門后，悄悄地離開了。

他漫無目的地走著，跟著人群游蕩。突然一個東西“嗖”的一聲落在他頭頂上，嘉錫一驚，只聽叫好聲陣陣，不容分說，身邊人把他簇擁進街邊的一個大彩棚里。落在頭上的東西是一頂羽翅帽。原來彩棚的臺上，有個藝人在投彩。“恭喜大人，您就是這次的狀元郎了！上裝?！奔五a明白，這是彩棚的一種耍戲，由臺上人投物件，中彩的人必須扮成戲里的模樣演上一番，讓大家盡興，方能拿走彩頭。拒絕是不吉利的，也是不被允許的。

三下五除二穿好衣袍，背對著臺下百姓，里面又牽出一位用絲巾掩面的女子，臺側已經(jīng)有旦角在配戲：“苦等三年等郎歸，盼郎把功名帶回，心若磐，念君年年?！边@時，梆子聲起，二人轉(zhuǎn)身對面，絲巾飄下，帽檐輕抬，啊，竟然是權小姐！嘉錫與權荃四目相對，一時都愣住了。古裝的權荃分外惹人憐愛，裊裊婷婷，顧盼生情，扮狀元郎的嘉錫平時的書卷氣也被衣裝帶上一絲華麗，恰是翩翩才子。既是戲里，又何妨真情流露。

“快說詞呀！”

權小姐在旁邊人的催促下，趕忙說：“原來你心里，還有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