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承認?”巫媛媛有些惱怒,兩個腮幫子氣鼓鼓的。
“我有什么不敢承認的?我們之間什么事情也沒有。而且現(xiàn)在……現(xiàn)在……”那句“她已經(jīng)死了”我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你沖我兇什么兇?。俊蔽祖骆乱话淹崎_車門下了車,然后又將車門重重地摔上,跑進了雨中。剝皮鼠跳到我的面前,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你想做什么?想跟著那個丫頭走???好,你也走吧!”說著我憤憤地推開了車門。剝皮鼠看了看我,縱身跳下車去,向巫媛媛的方向跑去了。看著剝皮鼠一蹦一跳地消失在雨霧中,我感到無比的落寞和氣憤。原來老鼠和人一樣的好色。明明就是守陵人的寵物,現(xiàn)在卻成了美女的保鏢。該死的!我關(guān)上車門,悻悻地發(fā)動了車子,也許巫媛媛還沒有走遠,這么大的雨,而且離市區(qū)那么遠,一個女孩子如果遇見危險怎么辦???
車子在雨中疾馳著,我不停地向道路兩邊張望,可一直不見巫媛媛的人影。這荒郊野外的,巫媛媛究竟跑去了哪里?她不是遇到什么狀況了吧?越想我心里越害怕。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剝皮鼠一定跟著巫媛媛,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大事。暴雨依然很大,我緩慢地向市區(qū)駛?cè)?。到家后我直接按了十四樓的電梯按鈕。即便看到了秦羽的墓碑,我也始終難以相信秦羽真的已經(jīng)死了,我在心里一直不停地說服自己,今天所看到的都是假的,沒錯,都是假的。
電梯停下了,我猶豫著走出了電梯。站在走廊里,忽然有種失落感。我是怎么了?我艱難地走到1403室的門前,在門上輕輕地敲擊著,可是過了良久里面并沒有傳來我想象中的拖鞋與地板撞擊所發(fā)出的“嗒嗒”聲。
我開始有些狂躁不安了,用力地敲擊著1403室的門,這時旁邊的鄰居,一位老太太推開了門,她驚訝地望著一臉狂躁的我,說道:“您認識1403室的人嗎?”
“嗯?!蔽尹c了點頭,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大媽,您知道1403室里的人去哪兒了嗎?”
老太太上下打量著我,然后點了點頭:“哎,你跟我來吧!”老太太讓我進了她家。
在沙發(fā)上坐定之后,老太太才慢慢地說:“你叫閆志洋?”
我很驚訝地望著老太太,匆忙點了點頭,問道:“您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老太太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回到臥室,一分鐘之后,老太太從臥室中走了出來,手中拿了一張用報紙包著的東西。她打開來,是一幅畫,是五年前秦羽給我畫的那幅畫,下面的落款上用娟細的筆跡寫著“摯愛:閆志洋”。我的眼睛瞬間濕潤了。
“大媽,秦羽呢?”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秦羽的下落。
“你聽我慢慢跟你說?!崩咸谖遗赃叄p輕地撫摸著那幅畫,說道,“秦羽是個好女孩,只是她的命太苦了。”
在接下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里,我一直沉浸在秦羽的故事中,淚水一直沒有停止流淌。
秦羽大一的那年寒假,一件大事發(fā)生在了她身上,收養(yǎng)她的叔叔嬸嬸因為生意失敗而雙雙墜樓自殺,只留下她們姐妹倆??墒沁@還不夠,這個已經(jīng)飽經(jīng)命運折磨的女孩子很快得到另一個消息,妹妹秦蕾得了紅斑狼瘡。為了幫妹妹治病,秦羽變賣了家中所有可以變賣的東西,最后只剩下這座房子。可是妹妹的病卻沒有任何好轉(zhuǎn)。最后秦羽選擇了另一條路,那就是出賣自己的肉體。
每次拿到自己用身體賺來的錢時,她心里既開心,又痛苦。她開心,因為有了錢,妹妹的痛苦就可以減輕;她痛苦,因為她心里一直深深愛著一個男孩。她總是在夜深人靜,那些貪婪的男人酣睡的時候,悄悄地離開臥室,走到書房,靜靜地望著懸掛在墻上的男孩的畫像發(fā)呆,不停地流淚。
雖然很多男人想包養(yǎng)秦羽,但一想到秦蕾的病是個無底洞,便再也不提這件事了。進出她家的男人無數(shù),可秦羽從來不允許任何人走進那間書房,因為那是她僅存的一片神圣之地。情況急轉(zhuǎn)直下,兩年之后秦蕾的病情突然惡化,還沒有送到醫(yī)院就咽氣了。這件事對秦羽的打擊非常大,她在無聊的時候就來找我聊天,當(dāng)她將自己的故事一遍又一遍地講給我之后,有天晚上她忽然給了我一張畫,說畫上的人正是她深愛著的男孩子。然后又將1403的鑰匙交給了我,說也許過幾年畫像中的男孩會回來找她,到時候就把這個鑰匙交給他,然后告訴他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就在那天晚上,秦羽墜樓自殺了。
聽完老太太的話,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拿著那把鑰匙,沉甸甸的。來到秦羽房間門口,我一直猶豫不決,不過最后我還是打開了秦羽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