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興,能夠在這樣的時候遇見你,并且和你在一起。
許墨站在那里看著葉子政,水珠從他的發(fā)梢靜靜地淌下,沿著脖子慢慢地消失不見。不知道是從哪里生出來的勇氣,她突然一把抱住葉子政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p>
許墨一向沉靜,從來沒有像這樣對過他。葉子政只覺得心頭涌起無數(shù)種莫名的情感與感動,直直地沖到喉頭??墒撬娜藚s只站在那里,一動也沒有動。只聽著許墨慢慢地說道:“你家里的事我都聽董嬌君說了。沒關(guān)系,我喜歡你,是因為葉子政是你,并不是因為你是葉子政。而葉子政不會因為家庭變故就不再是葉子政,葉子政也不會因為沒有權(quán)勢金錢就不再是葉子政。只要你不趕我走,只要你愿意每天炒土豆絲給我吃,我就要跟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你到哪里我都跟著你?!?/p>
葉子政這一生二十八年的歲月里,幾乎是予取予求。太多的女人為他掉過眼淚,也不是沒有動過真心,那時,他以為那就是愛情。現(xiàn)在才知道,其實那不是。他覺得懷里的身姿是那樣的溫軟,可是卻充滿了無畏的力量。
葉子政扶起許墨,看著她的眼睛,只覺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要發(fā)出光來,整個人好似有一種圣潔的光,美得幾乎要讓他沉溺。那一刻,葉子政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再也離不開這個星夜向自己奔過來的女孩子??墒沁@樣的想法卻只讓他的心里越發(fā)地心慌意亂起來。
“現(xiàn)在人人都想著要離我遠(yuǎn)一點,恨不得劃得越清楚越好,你怎么就這么傻?先前我捧著你的時候,你對我不理不睬,現(xiàn)在非要自己巴巴地跑過來,你腦子是不是跟別人不一樣???”
許墨也不說什么,只是將頭靜靜地靠在他的胸前,說道:“我原先以為你就是一個被慣壞了的紈绔子弟,就會吃喝玩樂??墒乾F(xiàn)在我知道了,你不是的,你對我這樣好,為我做了這么多。我很高興,能夠在這樣的時候遇見你,并且和你在一起?!?/p>
她在他的懷里,依靠著他,恍如一個孩子。葉子政伸出手微微穿過她的頭發(fā)。許墨只覺得葉子政的身軀微微地抖動著,仿佛有冰冷的水滴滴過她的頭頂。
好一會兒,她才聽到他說:“可是,許墨,也許我什么也給不了你?!闭Z氣無奈又黯然神傷,她從來沒有見到過他這樣無助過,也從來沒有聽他用這樣無可奈何的語氣說過話。
許墨的眼中終于忍不住涌上淚來,可是卻漸漸露出笑來。她撫上他的臉,靜靜地吻上去。終于葉子政也吻住她,從輕淺到深入,到最后,仿佛是發(fā)了狂,要把她揉進(jìn)到自己的身體里面去一樣。許墨抓著他的衣襟,突然生出一種微微的懼意來。原來和自己相愛的人結(jié)合也會讓人覺得害怕。
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沒有什么技巧方式,只有愛人之間最原始的欲望與最契合的水乳交融。葉子政第一次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兩情相悅,這種愛的本能只更加凸顯出葉子政以往的空虛與寂寞。他終于知道了,什么叫愛。許墨在甜蜜的刺痛中因為愛而蛻變,在窗外灑進(jìn)的月光下,許墨捧著葉子政的臉深深將他印在心里,許墨對自己說,她要記住葉子政的臉。許墨知道,她的人生,無論如何,都將不再空白,她在最好的時光,用盡所有去愛她最想愛的人。
后來,許墨一直在想,如果時光倒流,她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她想,她還是會在那天踏著滿天的星光去追尋那份深藏在心底的愛。人這一生,總要有那么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卻自己。什么叫天長地久,我們并不知道,愛情是否永恒,我們也不敢說。所以我們不得不去追尋,追尋心中一直企盼的那份愛,追尋那份盤桓在心中永久也不褪去的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