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燈光突然暗了下來,許墨不禁暗暗地松了口氣,可心里卻有一種莫名的說不出的感覺,又仿佛有一點(diǎn)點(diǎn)歡喜。她忍不住向葉子政看過去,沒料到葉子政也正在看著她,猝不及防之下,兩個人的目光撞到一起,讓他們俱是一怔,可又覺得十分自然,兩人便都禁不住相視微笑起來,然后各自又默默地將眼光移開了。周圍的人都在看那蛋糕,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只有葉子政和許墨,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在心中涌動,仿佛春天吹起的微風(fēng),夏天滴下的微微細(xì)雨,浸入心房,無聲無息。
許墨看到房間右邊角落的鋼琴,靈機(jī)一動,便走了過去。蠟燭還沒有吹,屋子里只有這微明的燭光,許墨便彈起了那首俗得不能再俗的《生日快樂》。屋子里的人聽了這琴聲也慢慢地安靜下來,都扭過頭來看著坐在那里彈鋼琴的許墨,葉子政也看了過去。后來葉子政每到生日那天就會想起這天的許墨,微垂著頭,黑黑的長發(fā)散在兩邊,長長的裙子蓋過腳面落在地上,真的很美麗。這樣美好溫馨的時刻,大家都禁不住跟著許墨的琴聲對著葉子政唱起了“祝你生日快樂,祝葉子政生日快樂”。直到琴聲停了下來,許墨走過來也對葉子政輕輕地說了一聲:“葉子政,祝你生日快樂?!痹跔T光映照下,許墨的眼睛顯得越發(fā)地黑亮與清澈。葉子政極力抑制住心中那抹柔軟,對著許墨笑了笑,一口氣吹熄了蠟燭。
分完了蛋糕,大家鬧了一小會,就各自告辭了。喬江川還順道帶走了葉子政身邊的那位美女,許墨本來要和董嬌君一起走,可是董嬌君卻笑意盈盈地說還有事把她一個人給丟下了。
結(jié)果,又只剩下了許墨和葉子政。她站在那里突然覺得不自在起來。葉子政倒是一臉的坦然,還在那吃著剩下的蛋糕,邊吃邊問:“你吃嗎?”
許墨看著他吃得狼吞虎咽,忍不住皺了皺眉,可還是走了過去拿了個勺子吃起來,說道:“這么大個蛋糕,才吃了這么點(diǎn),扔了真可惜,你們可真是浪費(fèi)。”
“蛋糕是他們訂的。太甜了,男的不怎么愛吃,女的呢,又怕胖,都只象征性地意思一下,當(dāng)然剩得多了?!?/p>
許墨也不說話,低下頭去挑自己愛吃的地方吃。葉子政禁不住扭過頭來看她,只見她一烏溜溜的大眼睛,正炯炯地看著面前的蛋糕。那樣的貪戀,讓他也跟著愉快起來,禁不住伸手拿了蛋糕抹在了她的臉上。
許墨猝不及防之下被那蛋糕上的奶油抹了一臉,忍不住對著葉子政佯怒起來:“你這人怎么這么壞呀?一看你就是小人,還偷襲?!?/p>
葉子政只是在那里哈哈大笑,連眉眼都舒展開來??此Φ媚菢拥母吲d,許墨亦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走過去說道:“你還笑?”
葉子政聽許墨這樣一說,才慢慢地止了笑,可是一看她,臉上還零星地掛著些奶油,越發(fā)像個孩子,又有幾分滑稽,忍不住又笑起來。
“你還笑,還笑?”
看許墨好似真的生氣,葉子政才強(qiáng)忍著邊擺手邊說道:“好,我不笑了,不笑了。”可因?yàn)閷?shí)在忍不住,還是笑著。
“還說不笑呢,看你笑的?!痹S墨說著便忽地一下將悄悄準(zhǔn)備好的一盤蛋糕扣在了葉子政的臉上。他個子很高,雖然反應(yīng)過來時有些慢,但還是躲掉了一大半,只是下頜處沾了些奶油。
許墨亦哈哈大笑起來,指著葉子政只是說不出話,就像個吃到糖的孩子一般。葉子政也不示弱,兩個頓時鬧成一團(tuán)。
“哎呀,頭發(fā)。”許墨邊說著邊停了下來,嗔怪道,“你看,弄我頭發(fā)上了吧?真討厭?!?/p>
葉子政見許墨笑靨如花,眼中波光流轉(zhuǎn),忍不住微笑起來。許墨拿著一片紙巾擦拭著頭發(fā),房間里沒有鏡子,便仰起頭來看著葉子政,“幫我看看,弄干凈了沒有?”
許墨的臉上還帶著笑,那樣的干凈,就像秋日晴天里的白云悠悠。她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氣息,并不是香水,那是她的體香。葉子政不說話,只是看著她,目光漸漸變得深邃起來,又仿佛從眼底燃起一簇火苗,那樣地炙熱。
許墨仿佛聽到自己的心跳,怦怦怦。他那樣的目光,讓她覺得心慌,“問你話呢,不幫算了?!闭f著便要走開。
可是只一瞬,葉子政便拉住許墨的手,一把將她摟在懷中,緊箍著她。無論她如何地用力,如何地掙扎,也不能掙脫半分。他的身上有酒的味道,又好像混著煙草的氣息,一如他這個人一般,那樣地濃烈。
他俯下身親吻她。她比他想象的還要美好,他不想嚇到她,可是卻又不由自主地沉溺,只想多一點(diǎn),再多一點(diǎn)。許墨覺得他的擁抱是那樣緊窒,可是又是那樣的纏綿。最初的那一刻,她是僵硬的,抗拒的。許墨知道自己應(yīng)該推開他,可是他那樣的炙熱,所到之處,仿佛都帶著火種,掀起一片燎原之勢,讓她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