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云對山的纏綿
是云對山的纏綿,
還是山對云的眷戀?
沒有云的繚繞,
山是多么孤寂,
沒有山的陪伴,
云是多么孤單。
艾青在經(jīng)受著感情折磨的時候,遇到了高瑛。高瑛比艾青小23歲,也在經(jīng)受著感情的折磨。艾青聽說了她的遭遇,看到了她的人,一下子就愛上了她。
然而高瑛對這一段感情猶豫不決。
每天,她做工間操的時候,都會發(fā)現(xiàn)有一雙眼睛在二樓的窗戶后追隨著她。
慢慢地,性格直爽的高瑛也愛上了耿直爽快的艾青。
她帶著兩個孩子和他結(jié)了婚。
幸福的生活還不到一年,反右斗爭開始了。因為替丁玲說了幾句話,艾青就成了反黨集團的成員。他被開除黨籍,撤銷了一切職務(wù)。
不斷地有人找高瑛談話,讓她和艾青離婚,劃清界限。為了不再被那些人糾纏,高瑛果斷地退團了。
艾青覺得連累了高瑛,可她說,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要死一塊兒死!
艾青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竟然成了反黨分子,他幾乎要崩潰了,有時候,他會半夜起來哭泣,用頭撞墻,說,我反黨嗎,我反黨嗎,哭得聲嘶力竭。在街上坐車,他會忽然站起來拍車夫的屁股,說,我反黨嗎?然后號啕大哭。
高瑛為了讓艾青精神放松,就陪他出去散心,看花,看景,看老人們下棋。為了不讓他受到刺激,每天拿到報紙,她都看看上面有沒有右派之類的字眼,然后再交給艾青看。
不久,“文革”開始了,他們陷入了更大的劫難,被送到了大沙漠的邊緣,艾青從作協(xié)理事變成了一個掃廁所的。
那時候,他們已經(jīng)又添了兩個孩子,一家六口的生活極其艱難。每個月,他們只有15塊錢生活費,常常吃不飽飯。偶爾高瑛弄來一些細(xì)糧,艾青就分給孩子們吃,就算是一個雞蛋,他也會平均地分成四份,給孩子們每人一份。看到此情此景,高瑛淚流滿面。
作為一個大右派的妻子,高瑛常常遭到羞辱,甚至毒打??筛哏氐郊依?,卻從來不告訴艾青,她怕他難過。
1975年,在周總理的關(guān)心下,艾青和高瑛才擺脫了這一切,重新過上了正常的生活,而這時,離他們結(jié)婚,已經(jīng)整整19年。她跟著他,幾乎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可她依然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也許,就像她在詩歌中寫的那樣:是云對山的纏綿?還是山對云的眷戀?沒有云的繚繞,山是多么孤寂,沒有山的陪伴,云是多么孤單。
她就是艾青的云,而艾青就是她的山。
艾青:中國現(xiàn)代詩的代表詩人之一。1941年赴延安,任《詩刊》主編。新中國成立后,任《人民文學(xué)》副主編、全國文聯(lián)委員等職。主要作品有《大堰河》《向太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