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威力很強，”庫珀看著小鑷子夾著的碎彈片的輕聲說，“它很小，是一顆點二二口徑的子彈。但這是麥格農(nóng)①子彈?！?/p>

①麥格農(nóng)（Magnm），指加長型的彈藥。這些加長型的彈藥裝藥量比較大，威力也較大。

“很好。”萊姆說。他很高興，因為點二二口徑威力強大的麥格農(nóng)緣發(fā)式子彈①是很少見的彈藥，因此會比較容易追蹤。由于兇手所持的是一把左輪槍，因此更加少見。這表示他們應(yīng)該能夠輕松地找到制造商。

作為一名射擊比賽的槍手，薩克斯查都不用查就說：“北美槍械公司是我唯一知道的制造商，可能是他們的‘黑寡婦’，也可能是‘小巨人’。但它的槍管一定是四英寸的，這樣查會更準確；而且，他的那些射擊落點都比較接近?！?/p>

萊姆詢問正在仔細察看檢驗板上證物的技師：“你說的威力很強是什么意思？”“看一眼就知道了?！比R姆、薩克斯和塞林托都往前移。庫珀用鑷子夾著一小塊帶著血

跡的金屬碎片，“看起來像是他自己制造的?！?/p>

“是爆炸性彈頭嗎？”

“不是，不過差不多，甚至更糟。這子彈的外層是一層薄薄的鉛，里面全是這些玩意兒?！?/p>

那上面有五六根細小的針狀物，約八分之三英寸長。一旦受到?jīng)_擊，子彈就會粉碎，而這些細針會呈V字形射進皮膚，穿過身體。雖然彈頭很小，但殺傷力卻比普通子彈大得多。這種設(shè)計不是為了阻擋攻擊者，完全是為了摧毀目標的內(nèi)部器官。它雖然無法造成像大口徑子彈那樣的沖擊力，但卻會讓傷口疼痛難當。

朗·塞林托搖著頭，雙眼盯著那些細針，同時揉搓著他臉上那塊看不見的血跡，也許是在想自己差一點就被一顆這樣的子彈擊中?！吧系郯?”他喃喃自語。然后他一句話沒說，清清嗓子，干笑了兩聲，

①緣發(fā)式子彈(rimfire)，指將引藥裝在彈殼底部、邊緣突出的子彈，撞針擊到底部時便擊發(fā)子彈。

從桌子邊走開了。

令人奇怪的是，小女孩卻沒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吉納瓦似乎對于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子彈細節(jié)一點兒都不注意。她再一次地盯著手表，不耐煩地垂著頭。

庫珀掃描了最大一片的子彈碎片，將子彈的資料在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

“火藥”①系統(tǒng)和全國接近上千家警務(wù)單位加入的彈道聯(lián)合識別系統(tǒng)里搜尋。這些范圍廣泛的資料庫可以比對一顆子彈、一個碎片或是子彈退下的彈殼，或是列入檔案的武器。例如，在今天一名嫌疑犯身上找到的槍，可以很快地和五年前在一名被害人身上找到的子彈對上。

但是，這次比對也可能沒有結(jié)果。那些細針看起來就像尾部被毀損的縫衣針，到處都能買到。根本無法追蹤。

“從來就不容易，不是嗎？”庫珀一面對著萊姆的方向喃喃自語，一面搜尋著點二二口徑的“小巨人”或最小型的“黑寡婦”麥格農(nóng)手槍，結(jié)果找到了近千名槍主，但沒有一個人有犯罪前科。而由于法律并沒有規(guī)定出售槍械的商店必須要求購買的顧客留下記錄，所以他們也從不這樣做。目前為止，追查武器是一條死路。

“普拉斯基，”萊姆大叫，“蟲子的進展得如何？”“那外骨骼——你是這么稱呼它的嗎？你是這個意思嗎？長官?！薄皩Γ瑢?，對。它怎么樣了？”“還沒有相符的比對。到底外骨骼是什么？”

萊姆沒有回答。他看了一眼屏幕，發(fā)現(xiàn)這年輕人才進展到“半翅目”②類的昆蟲，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繼續(xù)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