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謝紅劍雖然從容不迫,可一時(shí)無法克制住紅衣的攻勢,眾女不覺看得格外仔細(xì)。紅衣飄然出手,一道道掌力將整個(gè)庭院打得七零八落,謝紅劍守多攻少,竟奈何不了他什么。
玉妹子道:“此人定是紅衣,他來天宮做什么?竟敢到天宮找碴茬兒,想是不知道我們的厲害。難得有此機(jī)緣,我要助大姐一臂之力,會一會他?!?/p>
她身邊一女子藍(lán)眼金發(fā),不似中土之人,笑起來有兩個(gè)酒窩,歪著頭道:“嘻嘻,我猜他是知道玉姐武功驚人,特來討教。倒不是想找麻煩,是想找個(gè)婆娘?!?/p>
玉妹子伸手便打:“梅兒!你個(gè)小妮子最討人嫌,就知道耍貧嘴!”梅兒四處躲避,兩人笑成一團(tuán),并不把紅衣放在眼里。
另外三女年紀(jì)在兩人之上,老成許多。其中一人看了謝紅劍的神色,拉住打鬧的兩人道:“好了,你們別鬧,我看大姐不想殺他,可要擒他也非一招半式就成,萬一傷了皇上就罪過了。宮中不比江湖,不用守江湖規(guī)矩,擅闖大內(nèi)就是死罪。你們?nèi)兔Γ@動了宮里的護(hù)衛(wèi),又要有熱鬧看?!?/p>
玉妹子道:“咦,蓉姐口氣變得好快,不想做老好人了?”說著身子已蕩向紅衣。梅兒叫苦道:“要我去打架,出了事可得你們擔(dān)著?!彪p足一跺,一個(gè)跟頭翻了出去。那蓉姐見她們出去,放下了心,回頭朝另兩個(gè)一直未說話的人笑道:“都打成這樣了,你們的定力真好?!?/p>
其中一人一身白衣,身材最高,臉如玉像,眼窩深陷,突然開口道:“真是紅衣,我們攔不住他,合力殺他更是后患無窮,想是皇上之意??墒牵蠼愫伪囟啻艘慌e?皇上是小孩子不懂事,我們放他走如何?”另一人也道:“幽吟說得不錯,既是紅衣來了,想留他比殺他更難。好端端的魚死網(wǎng)破,何苦呢?”
蓉姐默默點(diǎn)頭,再看場中,紅衣連斗三人舒展自如,不露敗跡。梅兒和玉妹子都使劍,梅兒劍走八方,調(diào)皮靈動,如游蛇覓食,玉妹子則劍氣森然,冷冷涔涔寒意,若冰山壓頂。饒是如此,她們陪伴在謝紅劍身旁左右開弓,仍動不了紅衣分毫。
紅衣的身形無處不在,飄忽來去間掌力收縮放自如,仿佛織女手中銀梭游走三人身際。謝紅劍與梅、玉兩女三人明明把他圍在牢籠,脫困不得,他偏偏游刃有余。爭斗中梅兒和玉妹子險(xiǎn)些被紅衣傷到,掌風(fēng)過后,心下卻不得不佩服。
龍佑帝看得目眩神移,指著紅衣嘆道:“這人的功夫當(dāng)真又厲害又漂亮,怎會有這樣的人物?”
的確,紅衣的武功不僅招招狠毒,也招招美艷,似乎狠到極處也就美至極點(diǎn),艷到無盡也就毒至絕處。傷人于他,竟是件風(fēng)花雪月的事。他出手全不顧及對方是否女子,有些招式陰毒無禮,為一般正人君子不齒,他卻猶如吟詩作畫般自然,姿勢亦若佛拈花而笑,曼妙異常。
這樣的武功,這樣的人物,讓人愛也不是,恨也不是。
酈遜之沒有回答皇上的話,他仔細(xì)望著四人各自的招式,暗暗揣摩。往往紅衣一招同時(shí)攻向兩人,他便想,換作我能不能避開?能否如紅衣避謝紅劍時(shí)那么輕易?再見院中,紅衣打得興起,仰頭長嘯,如龍吟九天,周身蕩出的掌力震得一班宮女花容慘淡,向后又退數(shù)步。
酈遜之臉色一變,見他身形移向小亭,暗中戒備。紅衣蕩漾,乘趁隙射出一物,直指亭內(nèi)的龍佑帝,喝道:“既然你們高興,我就留點(diǎn)印記。”暗器如覓食之鷹,于昏暗中猛撲過來,快得不容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