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那道貶了紀曉嵐的圣旨就在喬遷家里睡覺呢。所以,郝大胖拿來那銀錢的時候,喬遷一眼就認了出來,原來,這銀錢雖然被砍了幾刀,但是還是被那太監(jiān)給留了下來,才傳到今天。
喬遷以品相不好為理由,把郝大胖忽悠的昏天黑地,給他好好的上了一課。事后給了他五塊錢了事,要知道,那年頭,一個成人的工資一個月才三五十塊,五塊對小孩來講,已經是大財主的級別了。
然后,喬遷就問郝大胖,這錢是從什么地方來的,在喬遷零食的誘惑下,郝大胖終于沒有能堅持住自己的革命立場,徹底地向喬遷的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屈服了。
石陽在一旁憤憤不平,叛徒啊叛徒,放在革命年代一準的就是當叛徒的材料,當場和郝大胖劃清了界線,立刻找衛(wèi)蘭去了,他是想讓衛(wèi)蘭看看,真正的叛徒是長的什么樣,不要一天到晚的把自己像王連舉這事掛在嘴邊,要搞清楚階級敵人和革命同志的區(qū)別。
原來,郝大胖的舅舅是銅錢鋼鐵廠的廠長,這銀錢是走親戚的時候,郝大胖從通州他舅舅的煉鋼廠里拿出來的。
按照一切都為四個現代化建設服務的觀點,銅錢,是要融化了支援國家建設的,所以,通州煉鋼廠會不時收到一些銅錢,結果嘛,自然就煉成了銅原料了。喬遷聽了,那個心疼啊,就像有人拿刀子割他的肉一樣。
不過,融化銅錢可不是煉鋼廠的專業(yè),什么時候融化,那要看煉鋼廠有沒有時間,所以,送來的銅錢往往要先在倉庫放幾天。聽到這里,喬遷立刻就給了郝大胖三塊錢,告訴他,一旦通州煉鋼廠里再來了銅錢,一定要先通知自己,郝大胖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
接下來的日子,喬遷將自己手的古玩處理了一批。當然,爺爺留下的寶貝他是萬萬不會賣的。用喬遷的話講,那是他的創(chuàng)業(yè)的根本。不到萬得已的時候,他是不會賣的。就是回籠資金,喬遷自己這兩年淘換的東西也不少,賣了一部分,手里已經有了一萬多塊的流動資金了,全部都是為通州煉鋼廠銅錢準備的。
五天后,郝大胖特意來到喬遷的教室,告訴喬遷,舅舅的廠子里昨天來了一批銅錢,大概要在后天煉化。那郝大胖說完很是疑惑的問:"喬遷,你要知道這些干什么,難道你還想把我舅舅廠子里的銅錢都買過來嗎?"
可是郝大胖自己為什么不在他舅舅廠子里扛上兩麻袋銅錢直接賣給喬遷不是就發(fā)財了嗎?那是因為:一是郝大胖沒有喬遷那么多心眼,用幾十個銅錢換點零花,已經是他的智力極限了。二是,煉鋼廠畢竟是國家的,拿上幾個還可以,扛上兩麻袋?沒準就能扛進局子里去,你這是侵吞國家財產,那銅錢就是在倉庫生銹,那也是國家的,你扛到自己家去,那就是犯罪,就是挖社會主義墻角。
前些天喬遷在古董市場上聽王老爺子說,有一個南方來的人,在北京大量的收購銅錢,據說是一個廣東富豪過八十大壽的時候要用,而且人家是有多少收多少,現金交易?,F在消息好在沒有傳開,要不然,銅錢的價格一定漲。
所以啊,喬遷急了,要是給融化了,那么他的發(fā)財大計就泡湯了,拍拍郝大胖的肩膀說:"好兄弟,夠意思。你去告訴石陽一聲,讓他幫我請個假,回頭我請你們倆下館子,吃海鮮。"
留下想著海鮮是如何美味的郝大胖,喬遷提起半書包銅錢,撒丫子就往家跑。
取了藏在枕頭底下的錢。這個時候喬遷就猶豫了,不對啊,我去通州,他們能賣給我嗎?我一個小孩,別連人家的大門都進不去,就被轟出來了。對了,小姨的部隊不是有汽車嗎,讓她派一輛來就是了,軍用牌照,我看誰敢不給面子。
打定注意,喬遷給小姨掛了一個電話,軟磨硬泡的要來了一輛汽車,司機小馬倒是個急性子,不到二十分鐘就把解放車開了過來。
這個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半了,不過,事情可不能拖到明天了,萬一有人得到了消息,先一步下手,那喬遷后悔就晚了。和隔壁的王二哥打了個招呼,免得父母著急,喬遷同小馬可就下了通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