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知她是看這里環(huán)境不好,怕我受了委屈,便轉身看向她,溫婉一笑,“伊兒,你看,這院子這么清靜,院里還有樹有花,多美啊,最重要的是,從今日起,我們姐妹二人,便可以住在一起了,你不高興嗎?”
綠伊哽咽出聲,扶著我坐在木床上,“高興,高興,伊兒很高興和姐姐在一起?!?/p>
我身上的傷尚未全好,走了這么一段路,便疼得刺骨,額上的冷汗也涔涔落了下來,鼻尖上也冒了一層冷汗,細細的汗珠落在我的臉上。
“姐姐,你躺下休息一下,伊兒把房子先收拾干凈了?!闭f著,鋪上被褥,把我攙扶著躺下,那床土藍色印花的棉被輕輕蓋在我身上,一陣霉味涌了上來,我忍不住干嘔起來。
“姐姐!他怎么能這樣!蕭公子他怎么能這樣對你,我去找他?!闭f著,便想離開,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伊兒,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真的,慢慢就會習慣了?!?/p>
綠伊把被子只蓋到我的胸部,把另外一床被子拿出去曬了起來,雖然已經(jīng)是春天了,但這院子卻很是偏僻,而且久未住人,房里很是陰冷,我躺在床上,有些瑟瑟發(fā)抖起來。
恍惚間,我便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先前那個穿著粉色衫子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站在床前,冷哼出聲,“你還以為自己是那個醉香樓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姑娘嗎?進了這里,你什么都不是,只不過是個最低賤的丫頭,從明日起,你就負責漿洗府里所有下人的衣服。”
“姐姐,不要讓我家姑娘洗,綠伊會洗那些衣服的,我家姑娘身子還沒有大好,求求你讓姑娘歇息幾天吧,所有的事情都讓綠伊做,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本G伊拉著那粉衣女子的衣袖,哀求出聲。
“伊兒,姐姐可以做的,不過是些衣服,伊兒,你先出去?!蔽铱匆娔桥友劾镩W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心知不妙,急急喝令著綠伊。
“慢著?!蹦桥硬淮艺f完,便斷然出聲,轉身看向綠伊,“你什么都能做是嗎?”
“是的,我什么都能做,你讓我家姑娘先歇息幾日吧,我求求你了?!本G伊一邊說一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下下磕著頭,額頭咚咚的撞在青石地板上,聲音很是尖銳。
“伊兒,你起來?!蔽医辜背雎?,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的傷更疼了。
“既然你什么都能做,那好,從明日起,你便去柴房把柴都劈了,再去外面的山上挑水,主人喜歡吃山泉的水煮出來的食物。”那女子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你告訴蕭梓寒,是我說要給他當奴隸,他要怎么做,就讓他沖著我來,跟伊兒沒關系,你讓他沖我蘭若夕一人來便是?!蔽乙а篮藓蕹雎?。
啪的一聲,那女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床邊,揚起手重重地打向我的面頰。
“混賬,不過是個低賤丫頭,主人的名字也是你可以這樣叫的嗎?”
我撫著火辣辣的臉頰,倔犟地看向她,眸底的恨意,似是要把這房子都掀開了一般。
“哼,倒有幾分血性,我倒要看看,你能犟到什么時候,不要以為主人還會過來給你撐腰?!狈垡屡幽笾业南掳?,說完,便轉身出了房。
門砰的一聲,重重地關了起來。
綠伊坐在床邊,攬著我的身子,輕輕地拂過我的臉頰,一聲聲低低喚道:“姐姐,姐姐……”
“沒事的,我真的沒事。”我看向綠伊,堅定地笑了起來,眼角的淚水,卻不合時宜地落了下來。
第二日,天還沒有大亮,我和綠伊便被喚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