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索著走到房里,珠兒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我心里的不安隱隱地?cái)U(kuò)散開來,愣愣地站在她床前。她的臉,看起來很沉靜,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不敢再看下去了,總覺得眼前這個(gè)沉睡的女子,突然離我好遙遠(yuǎn)好遙遠(yuǎn)。
我顫抖地伸出手,仿佛那手不是我自己的一般,我想縮回來,可是,卻還是伸了出來,輕輕地拂上珠兒的臉,她的臉很是冰冷,冷得仿佛沒有一絲濕度,我的頭嗡的一聲響了起來,一個(gè)不好的念頭涌了過來。
“你在做什么?”門外,一個(gè)聲音凌厲地喊了起來。
只見葉兒憤恨地站在門口,后面站著月依云、江柳兒和紫煙。
我愣愣地看過去,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出一個(gè)字,只是伸出手指,顫抖地指著躺在床上的珠兒,眼淚撲撲地落了下來。
葉兒一個(gè)健步走了過來,重重地推了我一下,我跌坐在地上,手掌擦到了尖銳的青石地面,一抹殷紅的鮮血浸紅了地上的青石,手有些微微的刺痛起來。
“珠兒,珠兒,你醒醒啊,珠兒……”葉兒哭著倚在床邊,手顫巍巍地拂過珠兒的臉,哭得聲嘶力竭。
“怎么了?”月依云面色一沉,走了過來。
“是她,是她害死了珠兒,是她,云娘,你一定要為珠兒討回公道啊?!比~兒一把抓住我的頭發(fā),狠狠地把我從地上拖了起來,額頭重重地撞在珠兒的床榻上,我眼前一片昏黃。
啪的一聲,一記重重的耳光甩在我的臉上。江柳兒用手抓著我的頭發(fā),狠狠地瞪著我,眼神像刀子一樣,凌厲地射向我。
“不是我……”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嘴角一抹腥甜涌了上來,我伸手擦著,手背上沾了一抹鮮紅溫?zé)岬孽r血。
旁邊的葉兒也憤憤地想要沖上來,她哭著咒罵著我,聲音很是凄厲。月依云眉頭一皺,沖一邊的紫煙使了個(gè)眼色,紫煙拉著葉兒,向房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隱隱聽到葉兒憤憤的咒罵,一聲聲傳了過來。
我的頭發(fā)已經(jīng)全部散亂下來,亂亂地披在身上,遮住了臉,發(fā)絲間一抹決絕的目光,像是要滴出血來,滿是恨意。
“你也下去吧?!痹乱涝茢[了擺手,江柳兒看了我一眼,冷冷地哼了一聲,也退了出去。
房門吱呀一聲關(guān)了起來,一陣幽幽的冷風(fēng),被門卷了進(jìn)來,吹起重重的幔紗,讓人不自覺的泛起一陣?yán)湟?,風(fēng)吹過這陰冷的房子,似是帶著一聲沉重的嘆息般。
月依云若有所思地看向我,沉吟了一下,便笑了起來,攙扶起我的胳膊,婉聲說道:“快起來,這地上涼著呢?!?/p>
我掙脫了她的手,蹣跚地站起了身子,扶著墻壁站住。
月依云并不氣惱,而是淡淡一笑,“今日之事,這么多雙眼睛看著,看著你若夕來了這房里,只有你一個(gè)人,你來后珠兒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你,出得去嗎?”
我身形搖晃起來,“不是我,珠兒的死,不關(guān)我的事,誰做的,誰心知肚明?!?/p>
月依云嘴邊涌起一抹詭異的淺笑,“這醉香樓這么多姑娘,你說,她們會相信你,還是會相信我呢?更何況,你那血衣,不是也恰好出現(xiàn)在珠兒遇害那日嗎?你自己不是也承認(rèn)了嗎?”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里面似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一般,原來她早就設(shè)好了毒計(jì),看著我一步步地踩進(jìn)來。
“不過……”月依云話鋒一轉(zhuǎn),看向我,“事情也不是沒有轉(zhuǎn)機(jī),如果,你能好好的登臺,以后為我所用,不要再動什么別的心思,那么,今日這事,珠兒便是病重不愈,如果你不同意,呵,那么,后果,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