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梓寒愣了一下,臉上的怒火熊熊地燃燒起來,“我要做什么?你說我要做什么?”他一邊說一邊向我走了過來。
“你站住,不要再過來了?!蔽移鄥柍雎暋?/p>
蕭梓寒大步向前,拉住我的胳膊,向房里拖去,我腳下一個趔趄,扶住了旁邊的案幾,站住。
“你自己照照鏡子,你問我要做什么?你自己看清楚了再問我要做什么?!笔掕骱畱嵟刂钢业纳砗?,他的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說完,轉(zhuǎn)過身走了出去,門砰的一聲,重重地關(guān)上了。
我有些疑惑地轉(zhuǎn)過身,身后是一面巨大的銅鏡,看了一眼,我的臉便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剛剛在馬車上顛簸,又坐在蕭梓寒的馬上不停地掙扎,此時,我的發(fā)絲已經(jīng)凌亂地散開了,身上的衫子也破敗不堪地披在身上,頸間的衣領(lǐng)已經(jīng)滑落了大半,臉頰緋紅,惹人遐思。如果我這個樣子回去,院里的姑娘們看了,肯定又會風言風語,惹出許多麻煩。我急忙整了整衣容,重新綰了頭發(fā)。
我的手指剛拂到發(fā)絲上,便大驚起來,那支荷花珠釵呢?
頭發(fā)上空空的,哪里還有那支珠釵的影子!我騰地站了起來,急切地尋找起來。砰的一聲,房門打開了,蕭梓寒端了一盆清水走了進來,重重地放在旁邊,“給你?!?/p>
我知道自己臉上的妝容也花了,殘敗的妝頹廢地散落在臉上,很是蒼白,此時我已經(jīng)顧不了這么多了,急急地走過去,拉住蕭梓寒的胳膊,“珠釵呢?我的珠釵呢?你有沒有看見我的珠釵?”我的聲音帶著隱隱的哭泣,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差點撞了車我沒有哭,被蕭梓寒帶來這里,滿心的驚恐也沒有哭,卻為了一支珠釵哭了出來。
蕭梓寒身子猛地一僵,把我攬在懷里,輕輕地拍著我的肩膀,那股熟悉的檀香味又襲了過來,我把頭埋在他的懷里,失聲痛哭起來,像是找不到路的孩子,而他,此時卻像是我唯一可以抓住的稻草,我只好緊緊地抓著,把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他沒有再惡聲惡氣地向我講話,而是很溫柔地攬著我,像小時候娘親那樣,懷抱暖暖的,把我緊緊地包裹住,把所有的風雨都擋了去。
“這珠釵是你的嗎?”蕭梓寒從懷里拿出那支荷花珠釵,舉到我的面前。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果然是那支珠釵,那些細小的珍珠在燭光下閃閃發(fā)光,溢出一層層淡淡柔和的光暈。
“是我的,是我的。”我顫抖著雙手,接過那支珠釵,眼淚又止不住地滑了下來,一邊哭一邊又止不住地笑出了聲,“找到了,總算找到了。”
蕭梓寒站在一邊,看著我這樣哭哭笑笑的,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把我拉到他的懷里。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身子僵了起來,猛地推開他,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手里緊緊地握著那支珠釵,默不做聲。
“你……”蕭梓寒低吼出聲,狠狠地瞪著我,“那是你的珠釵?怎么剛剛在船上沒見你戴?”
我唇邊涌起一抹不自覺的淺笑,握著那支珠釵,慢慢出聲,“是我的,從今天開始就是我的,永遠?!?/p>
蕭梓寒臉色一變,一把奪過我手里的荷花珠釵,臉上像罩了一層寒霜,“這個是別人送你的嗎?”
“是又怎樣,關(guān)你什么事?”我也氣惱起來,忍不住憤憤出聲。
啪的一聲,蕭梓寒把那支珠釵扔了出去,珠釵落在青石的地板上。
我愣在那里,臉色慢慢變得蒼白,心底僅存的那絲感激,也一并抹了去。我挽起裙擺一步步走了過去,珠釵上的珍珠已經(jīng)有些松散了,染上了一層塵土,我撿起珠釵,小心翼翼地擦著,淚水一顆顆落在那些細小的珍珠上面。
“我,我……”蕭梓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我身后,喃喃出聲。
我冷笑出聲,“你想說,你不是有意的,是嗎?”我回過頭,恨恨地看向他。
“我……不是……”
“夠了?!蔽覒嵑薜卮驍嗨脑?。
蕭梓寒沒有再講話,他伸出手,想要扶我起身,我向后躲閃著,站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睛,恨恨地說道:“告訴你,我討厭你,從一開始見到你就討厭你,你以后,永遠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現(xiàn)。”
蕭梓寒身子猛地一僵,臉上像是凝結(jié)了一層寒霜,冷冷地看向我。
我沒再看他,直直地走了過去,房門在我身后重重地響起,院里,秋風有些清冷,我身上的披風,也遺落在房里,只得這樣穿著單薄的衫子,一步步向醉香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