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還真咬我啊?!庇钗纳庥行┏泽@地看著我,胳膊仍然伸著,一動不動的。
“是啊,我是小狐貍精嘛,有肉當然要吃了。”我狡黠地笑了起來,松開了他的胳膊,許是太用力了,他的胳膊上有一圈深深的牙印,隱隱透出淡淡的血絲,我看了有些后悔起來,急急說道,“我,我,我……我不是……”
宇文赦溫柔地看著我,那眼神似是要凝出水來,“沒事,我喜歡你這個小狐貍咬我?!?/p>
我的臉頰,火辣辣地燙了起來,心底似是有一把火在燒灼一般,喉嚨也變得干澀起來,嘴巴張了張,終究沒有出聲,只是微微側(cè)過臉,把紅紅的面頰深深地藏了起來。
“若若?!庇钗纳獾穆曇舻偷偷貍髁诉^來。
“嗯?”我轉(zhuǎn)過身看向他,他的眼眸似是一口幽深的古井,深情地看著我,我一下子變得倉促起來,感覺到有什么不一樣的事情要發(fā)生了,突然心底很是慌亂,趕緊低下頭。
“真是膽小的小狐貍呢。”宇文赦促狹地笑了起來。
“哪有?我才不是?!蔽乙贿呎f一邊倔犟地抬起頭,正對上宇文赦大大的笑臉,心里又慌亂起來,不過還是強作鎮(zhèn)定地看向他。
“若若,跟我走吧。”宇文赦堅定出聲。
我苦苦一笑,暫不說我現(xiàn)在尚未及笄,月依云不會在我沒出場前白白地放我出去,就算幾個月后我及笄了,也仍是戴罪之身,哪會這么容易就離開醉香樓,脫了妓籍?
我看向宇文赦,緩緩地搖了搖頭。
“為什么?”他急切地握住我的胳膊,絲毫找不到一分剛才溫文的樣子。
我的胳膊有些疼痛,看著他這急急的樣子,心里竟涌起一絲不舍,“不是,你誤會了,若夕現(xiàn)在尚未及笄,云娘是不會讓我以童妓的身份出了醉香樓的大門的,如果那樣的話,她可能早就賣了我了?!?/p>
宇文赦聞言輕松地笑了起來,“原來我的小狐貍是在擔心這個,沒關(guān)系的,再過幾個月便是新年了,你便及笄了,到時,不管她出什么條件,我都會把你帶走,若若,等我?!?/p>
“你怎么知道我快要及笄了?”我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宇文赦笑著看向我,伸出手,把我攬進他的懷里,我掙扎了幾下,最后還是依了他,縮在他的懷里,頭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
“我想知道,小狐貍的一切?!庇钗纳忭斨业念~頭,喃喃出聲。
我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宇文赦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龍涎熏香,聞起來很是舒服、安寧,要告訴他我是戴罪之身的事情嗎?我心里猶豫起來,眉頭緊緊地皺著。
算了,或許明日,他便會忘了我吧,忘了今日他給我的承諾,那么還說那些做什么呢?如果他真的記著,許我一個將來,那么這個身份,也是他所許不起的,又何必再說那些,白白地增添煩惱呢!
就在這時,只聽木制的樓梯上傳來走路的聲音,似是有人正要上來,宇文赦眉頭一皺,低低出聲,“該死?!?/p>
“主子?!鄙蛐φ驹跇翘菘?,恭敬出聲。
我慌忙掙脫了一下,想著從宇文赦的臂彎里出來,只是他的手臂卻緊緊地摟住我,掙脫不開。
“有什么事?”宇文赦坐了起來,只是依舊攬著我,手指輕輕地把玩著我的發(fā)絲。
我尷尬地看向沈笑,他低著頭,并不看我們,只是很恭敬地站在一邊。我狠狠地瞪了宇文赦一眼,他笑著放開了我,我急忙站起來,退到一邊,臉紅得更厲害了。宇文赦也站了起來,慢慢整了整身上的衫子,看向沈笑,“出什么事了?”
“主子,跟若夕姑娘一起來的那位姑娘,在下面急著找若夕姑娘呢,下面的場子也已經(jīng)散了,看樣子,她可能是要急著回去了?!?/p>
我猛然驚醒過來。
紫軒。
我竟然把她一個人留在下面,想到此,不禁深深地懊惱起來,“我要回去了,姐姐一定等急了?!?/p>
宇文赦不舍地看著我,“我送你們回去吧。”
“不必了。”我急急地說道,不知道為什么,下意識的便拒絕了。
宇文赦眉頭一皺,出聲喚道:“若夕?!?/p>
我溫婉一笑,“不必送我回去了,我和姐姐回去便好。”
“那好吧,沈笑,你在后面跟著二位姑娘,要好好保護她們的安全,待她們平安回去了,你再過來。”
“是,主子?!?/p>
我起身向船下面走去,宇文赦站在欄桿邊,直直地看向我,眼神里是滿滿的不舍,溫柔得像是要化出水一般。
“小狐貍,記得,要等我。”
我笑著點了點頭,心底像是有一條裂縫,呼的劃開了,涼涼的風(fēng)吹了進來,宇文赦孤獨地站在欄桿邊,夜風(fēng)吹起了他的白衣,看起來很是凄清。
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無意間便拒絕了他,心底似是有一絲不安,就好像如果和他一起下去了,有些東西就會消失一般,那種感覺很是強烈。只是我此時還不知道,有些事情是注定了要發(fā)生的,即使我再小心地避免,也終是,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