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格格的身世和死亡,已堪稱神秘詭異,如此重要的東西一旦丟失,她的身份,就更加地?fù)渌访噪x。此時,圍繞著蕭錯的無數(shù)謎題,一下子就墜入到更加匪夷所思的境地里。
再說那個黑紗蒙面人,出了蕭家老宅后,穿過小路,跑到紅丹河邊,已經(jīng)是氣喘吁吁,忍著疼痛脫掉鞋子,接著扯掉頭上的黑紗,長發(fā)洋洋灑灑地落了一肩,卻是位氣質(zhì)非凡的女人。她從背包里取出一套潛水衣,裝備好了以后,撲通一聲,一個背躍式,潛入水下。
女人游走以后,自覺萬事大吉,卻不知紅丹河竟還有事發(fā)生。
紅丹河,河面很寬,蒼白陰冷,深不可測。河水不湍不急,卻顯得尤其深奧。借著月光,隱隱約約能瞧見對岸河水中,有一個暗黑色硬殼似的東西露出水面,因為大部分都隱在河中,也瞧不出是個什么,只覺得像是個水里的動物,在河中忽隱忽現(xiàn),分辨不清。
不多時,水面突然開始冒泡,嘩啦啦從水下伸出一雙手來。繼而浮出水面的不是一個腦袋,而是兩個。
腦袋探出河面后,又往河岸上看去,見四周沒什么人往來,翻身上岸后,伸手將水下的人拉出水面。二人一同上岸后,迅速卸掉身上的潛水裝備。其中一人轉(zhuǎn)過臉來,趁著月光,能得看清楚,他就是譚彪。
與譚彪同時上岸的,是位年紀(jì)稍長的男人,他背朝譚彪,換上一件黑色風(fēng)衣,又戴上一頂寬邊帽子。沒留神,喝了幾口涼風(fēng),不住地咳嗽。譚彪急忙上前,幫著他敲背順氣,又輕輕喊了聲“龍叔”。這才知道此人正是鬼街口里傳說的“偷楚盜安,掘龍藏蕭”的龍家后人——龍叔。
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他的面目,只知道聲音十分蒼老,他望著河面對譚彪說:“上天決定埋葬元帝國的同時,也給元帝國立了一個特殊的墓碑,碑文很簡單: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這件獨眼石人的事,雖然只是傳說,不足為信,但依然可以見證稀爛的河泥中,覆蓋著很多神奇和秘密。俗語有云,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一晃幾十年過去,龍家盜掘的后浪,壓根沒挨上這撥人的邊。這水下滿是六儀,三奇,八門,九宮排局,你居然能在監(jiān)獄里破解了這奇局異格,看來,只有你才能把龍家祖宗往前推推了?!?/p>
龍叔的這番話,是暗指龍家祖父龍紹青。龍紹青曾經(jīng)伙同蕭戎、楚天奇、安鴻烈干過一件很登峰造極的事,那就是跟著譚溫江和孫殿英一起盜過東陵。譚彪心里清楚,想把這位老前輩拍死在沙灘上,除非能進(jìn)秦皇陵,或者找到成吉思汗陵。所以,譚彪聽到龍叔刻意給他冠以高帽,他也很識相地答話:“沒您的點撥,也沒我的今天?!?/p>
“我給你安排了款子,你可以計劃一個購物清單,花個痛快,不枉這五年的牢獄之苦?!饼埵暹呎f話,邊四處窺探,慢慢朝岸邊的樹后走去。
“五年對我來說,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只是苦了她,我走的時候,她才十五歲?!?/p>
“她很好,手藝也好,閉著眼睛都能打開保險箱。只是你剛進(jìn)去的時候,她天天哭?,F(xiàn)在不哭了,也不笑了。你走之后,她爸的癡呆癥越來越厲害,不久就去世了,有時間你帶她去看看那老人,在平山公墓。這五年,我把她當(dāng)做自己的親人,跟她在一起,我很開心?!饼埵逭f這話的時候,并不去看譚彪,只是低著頭,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但他的耳朵一直在全神傾聽譚彪的呼吸節(jié)奏。
譚彪聽龍叔這樣說,不再做聲,拎著潛水服,向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什么人來往,撿了塊石頭,朝水下扔去。石頭不大,但落入水中后,不斷翻冒氣泡,接著,竟在水中又浮出幾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