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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傾聽尸語(2)

大懸疑 作者:王雁


當何敬業(yè)要高娃出示機票時,高娃卻支支吾吾,一會兒說機票忘記帶了,一會兒說機票丟了。沒有機票,猴渣為什么要帶著高娃在大霧里急行趕往機場呢?何敬業(yè)叫高娃把身份證拿出來,結果高娃說她走得急,忘記帶了。何敬業(yè)認為疑點太多,一個趕著去機場,坐飛機的人,不帶行李也就罷了,為什么連隨身包裹和身份證件也不帶?這是坐的哪門子的飛機?

何敬業(yè)在心底思索著,他們在說謊?在演戲?這是案發(fā)現(xiàn)場,不是好萊塢的拍攝基地,在這個時候,出演科幻片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UFO的外星人理論,不應該是奔馳車劃痕、凹陷和血跡現(xiàn)象的正確答案。猴渣和高娃撒謊難道是為了掩飾倆人私情?

一個個疑問朝何敬業(yè)襲來,憑著他多年勘察交通事故現(xiàn)場的經驗,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現(xiàn)場都不像是刻意制造出來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一場交通肇事逃逸案,卻被這兩個“自首人”的口供,弄得撲朔迷離。

何敬業(yè)抱臂沉思,當他走到路邊,突然發(fā)現(xiàn)路邊有一堆嘔吐物,這立刻引起了何敬業(yè)的注意。嘔吐物是小米粥,還未來得及消化就吐了出來,這應該是早飯。他初步推測:這堆嘔吐物很有可能就是死者蕭楚格的??伤勒邽槭裁磿I吐?是疾?。渴侵卸??

何敬業(yè)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嘔吐物附近,又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他注意到了另外一組輪胎印記,它位于人行道上。這組車痕,看上去好像跟這起肇事逃逸案,毫無關聯(lián),但這組車胎印痕,極其清晰,有加速,有剎車痕跡。作為一名警官,他的職責就是不能忽略任何可能與案件有關的蛛絲馬跡,他必須對一切都非常敏感?;蛟S,這就是一個線索,一個開端,一個偵破案件的關鍵證據(jù)。再或許,這輛車的司機,就是這場悲劇的目擊者。

何敬業(yè)立刻將這組輪胎痕跡,列為第三組進行跟蹤。他沿著車痕往前跟蹤,沒想到,在跟蹤幾步之后,車痕居然又回到原始的公路上。葬狗坡路邊地面環(huán)境,非常惡劣,時而堅硬,時而沙塵,時而浮土,但遇到松軟的沙土,輪胎勢必還會留下明顯痕跡,何敬業(yè)決定朝反方向跟蹤。

果然,在跟蹤了一段路程后,中斷的輪胎印痕,又重新出現(xiàn),整個路線呈“S”形狀。這輛車,為什么忽而下了行車道?又忽而上了行車道呢?是因為大霧迷茫,看不清楚路線?還是另有原因?

何敬業(yè)決定馬上提取輪胎印,帶回警局,研究輪胎的磨損程度,紋路,缺陷,切槽深度以及因嵌入碎石而呈現(xiàn)楔形的地方。

在等待石膏凝固、變硬、成形的時間空隙里,何敬業(yè)又爬上了葬狗坡的祭祀臺,從空中為現(xiàn)場拍攝一系列照片。何敬業(yè)站在祭祀臺上,看著躺在血泊里的受害者。他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尸體雖然被拖拉,卻沒有一絲翻滾的痕跡。

這樣的現(xiàn)場勘察結果,使何敬業(yè)無法立即判下結論。真相是什么?責任如何劃分?是輕生自殺?是交通事故肇事逃逸?還是殺人棄尸?何敬業(yè)緊緊盯著這個血腥的馬路,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在沖擊著他,他感覺死者想說話,她想告訴所有看見她的人,她所經歷的那個死亡過程。

可誰又敢傾聽一具尸體的語言呢?在何敬業(yè)的心里,有一個人,可以和尸體說話,他在等這個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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