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棋逢對手,那么,雙方每走一步,都會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再說譚彪和那女人,一口氣攀到五層。譚彪側(cè)身看到樓牌號是十六,呼出一口涼氣,兩手一松,直接從五層跳到三層的商場頂樓上,由于落地受后坐力,他一個趔趄,朝前連翻兩個跟頭,又跳上頂樓欄桿,一個躍身,抱住樓壁管道,順著窗戶臺,繼續(xù)朝上攀登。
再說那女人也毫不示弱,隨即跟上。一只黑貓,還沒來得及嚎叫,倆人便從它身上翻空騰飛過去。倆人身手,同出一轍,一前一后,只差咫尺。
這是攀巖走壁的功夫,可那女人卻揮灑自如,不但沒有氣喘,而且談吐自如,可見平時沒少下工夫練習(xí)。那女人側(cè)身,踹了一腳墻壁,借著反作用力,跳上樓層窗臺,又從窗臺越過譚彪,跳回管道,那只黑貓盯著他們,眼神顯得十分緊張。那女人回頭向譚彪瞧了一眼,說:“彪哥,那玉蟬被猴渣轉(zhuǎn)手賣掉怎么辦?”
譚彪見那女人超他一手,心里自是不甘,但他依然保持著冷靜的人格,桀驁的本性,只見他雙腿突然離開管道,在空中一扭,腳架在女人雙肩之上,倒立在管道之上,使那女人動彈不得,臉上神氣大是得意,緩緩答道:“我再偷回來?!痹挳?,他迅速翻起,身體越過女人,又成為領(lǐng)先者。
那女人略一遲疑,又問道:“萬一他不肯盤玉呢?找人出手怎么辦?”
譚彪冷笑一聲,答道:“我有辦法讓他必須盤玉,而且會盤出陰陽?!?/p>
“什么辦法?”
女人問到此處,又后悔話多,幸好譚彪急于攀登,沒答理她。愣神的空當(dāng),女人已經(jīng)落后譚彪一步之遙。但她并未急躁,見樓距間,有一根十五公分寬窄的橫梁,這根橫梁是通往十八棟樓的捷徑。那女人不假思索,一縱身,便跳了下去,不偏不倚地落在橫梁之上。譚彪見女人往下跳,跟著向下張望,一瞥之余,不僅駭然。如今倆人已經(jīng)攀在八層以上,離地數(shù)米。如此看來,這女人膽子確實(shí)不小,這十幾公分的橫梁,若落腳時,稍有閃失,摔掉下去,這血肉之軀,必定筋骨齊斷,哪里還有命在?
再看那女人,不慌不忙,張開雙臂,走過橫梁,接而一個騰空,離梁上躍,輾轉(zhuǎn)上翻到樓層窗臺上,那彪悍勁,快得讓人心驚肉跳,攔都攔不住?;旧蠈儆谵D(zhuǎn)體,接前空翻,接后空翻,再凌空劈叉的難度,當(dāng)時,就把譚彪給看蒙了。
若想追上那女人,唯有跳梁一條捷徑。譚彪想必也是個狠角色,見那女人已超出自己數(shù)步,熱血上涌,一咬牙:跳!當(dāng)下身形一晃,急忙跳下,身子在空中搖晃幾下,拼了命才算穩(wěn)住。接著,譚彪一路狂追,動作極其專業(yè)迅捷。不多時,便攔在那女人身前。
那女人見譚彪追上,雙眉一豎,現(xiàn)出怒容,隨即收斂,回頭問道:“蕭錯為什么會給我們盤玉?”譚彪陰惻惻地回答:“沒有為什么,盤玉,是偶然中的必然?!?/p>
倆人決意比出高低,話說到此,也就閉了口,不再說話。只是時而從管道上飛縱而下,時而又躍回窗臺,兔起鶻落,行如鬼魅。只片刻之間,已經(jīng)攀到二十二層樓上。任何人見到這等行為藝術(shù),也會嚇得厲害。
倆人幾乎是同時手搭窗臺,也幾乎是同時抬腿上翻。只是那女人眼睛突然一閃,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腦子里豁然出現(xiàn)一種奇幻怪覺:她在一座山坡下,一棟老房子里,她閉著眼睛,毫無視覺,在房子里四處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