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沒有何越的消息,凌君從不刻意打聽,同學的聚會,她也不去參加。
包里永遠放一把雨傘,辦公室里永遠掛一件厚重的大衣,凌君只能如此照顧自己。
又到周末,平去澳門玩,凌君拒絕同去。
陳小姐近來總是出差,凌君只好獨自一人去超市。大姨打來電話時,凌君剛提著購買的東西走到公車站,人多擁擠,寒冷刺骨,小情侶如孿生體,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凌君的目光在那個曾經站過的位置搜索著熟悉的人,但再也沒有等她的人,沒有為她占位的人。
冬天為她暖手,夏天為她扇風,無聊時捉弄她,難受時逗她笑,生病時忙前忙后,那個人再也不見了。
會將自己認為好吃的食物放到她的碗里,會連夜為她查資料,會在她兼職時一直等著,會陪著她擠公車,會忍受著難受陪她吃甜食,會在空白的紙上寫彼此的名字,緊緊相依,代表相愛一生。
這樣的人,再也不會有了。
那個男孩驚艷了時光,柔美了歲月,那個男孩,在她的記憶里成就了最美好,可是,最終凌君無法將他留下。
那些曾經刻骨銘心的誓言,都在我們看得見的歲月里妖嬈死去,那些說好不分手的人,早已散落在天涯。
枯萎的心,千瘡百孔,再也找不到可以愛的人,再也找不到比他好的人。
時間流逝,物是人非。何越,你是否還記得,有一個女孩,真的想你,仍然愛你?
擠上公車,人多空氣不流通,凌君有些缺氧,未到站便下了車,打的回家。
在電梯里,回撥電話給大姨,開口便是:“剛剛在外面,沒有聽到電話響。”這樣的謊話說久了便也淡定了,大姨聽得出來,也不會指責。
大姨每次的電話都是讓凌君去N市,凌君就敷衍著:“好,有空的時候去?!彼肋@個所謂的有空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因為她本無心要去。
“你什么時候才會有空呢?我們已經兩年多沒看到你了。凌君,你這孩子,我們也是你的家人哪?!贝笠痰膽n心凌君聽得出來,她覺得眼睛變得濕潤起來,有什么流出來的沖動,可是終究沒流下來。
兩年多了,沒給大姨打過一個電話,走的時候也沒對他們說過,回來的時候,某天偶爾撥了號碼,大姨就常打電話過來念叨。
凌君吸了吸鼻子,心里空落落地難受,與她同電梯的男人不免多看了她幾眼。
“我住十五層,你住十八層,是嗎?”羅南最終出口,日日相遇,同座樓層,機會難得,從未有機會說話,來來去去,這個人淡如菊的女人,似乎比誰都忙碌。
“是的?!绷杈卮穑麄兂3T谏习嗷蛘呦掳嗟臅r間遇到,僅僅也只是在這樓層里遇見而已。
“你好像總是一個人?!?/p>
凌君沒回答,她不喜歡被探究,任何有關自己的事情她都不愿意與別人說起。羅南意識到自己話多了些,最終沉默。
到了十五層,羅南向她點點頭出去。
凌君不喜歡跟陌生的男人搭訕,即使每天擦身而過,那也不過是個陌生的人而已。
到了屋子,真正的疼痛來臨,每次都能死去活來,可仍然能存活。某天陳小姐與同事聊天時說起,也曾有此經歷,后來去中醫(yī)院開了藥吃了半年多就徹底好了。
凌君不喜歡喝中藥,所以只是聽聽而已,可是當疼痛一陣又一陣地來臨折磨著身體的時候,凌君想,她也該去配些中藥吃。
凌君在咖啡色的沙發(fā)里蜷縮成一團,疼痛讓她沒有力氣去打開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