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李鼎一的語氣中透著著急和無奈。
不遠處的曾毅勛大約也看到了驕陽,從車里下來,迎了幾步走過來,接過驕陽的東西。她一直沒回頭,和曾毅勛上了車,從后視鏡中看到李鼎一越來越小的身影,沉默的站在剛才的地方。
“我沒眼花吧?那個人怎么越看越像李鼎一?”曾毅勛邊開車邊驚嘆道。
“什么叫越看越像,本來就是?!彬滉枴班汀钡男α顺鰜?,看著曾毅勛一臉滑稽,覺得特逗。
“他找你做什么?”
“誰知道,大約是想報考事業(yè)單位吧。”
“驕陽,你把我當傻子還是把李鼎一當傻子呢?”
“你們倆都猴精,只有我是傻子?!彬滉栒f到這里,竟然覺得心情有一絲沉重,輕嘆了一口氣。
“別別,你別灰心,笨鳥先飛,勤能補拙,我相信你這智商還有救?!?/p>
“滾你丫的!”
這回輪到曾毅勛大笑。
車子速度很快,開過這城市大街小巷,在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中穿梭,驕陽坐在副駕駛座上,想起從前李鼎一說過,每當開著車子走在路上,就覺得前面的路很長很長。
只是驕陽現(xiàn)在覺得,人一輩子路也很長,朋友也好,愛人也罷,誰能陪誰到最后呢?
曾毅勛的家別墅很漂亮,在南沙江的南岸,離景區(qū)很近,綠化和空氣都是上等。別墅的外觀是純白色的,設計像一朵百合,在蔥綠的環(huán)抱中,顯得格外別致。車一路開進院子,車庫的鐵門緩緩打開。
驕陽提了好幾袋水果,她也知道自己這種送禮方式對于曾家來說,似乎稍嫌土氣,可傳統(tǒng)概念思維定勢,使得她竟然沒想出更合適的東西。
曾父曾母和驕陽也算老相識了,每每見面,都像自家長輩一般,熟絡親切的交談,讓她覺得一切都自然平和。
曾母是個烹飪高手,在廚房里忙起來的時候也透著一種優(yōu)雅,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個孩子一般。曾父一向在公司威嚴,可回到家里,穿著一身家居服飾,看起來竟然和普通長輩無任何分別。
從前,驕陽就對曾毅勛說過,特喜歡他家里的氣氛。那時曾毅勛就調侃的說:“嫁到我們家來,天天讓你享受氣氛。”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曾父還親自下廚做了一道素雞燒排骨,帶著圍裙在廚房打轉,看起來像個滑稽的小老頭。連一向懶散的曾毅勛也勤快的幫忙布置碗碟,忙的不亦樂乎。反倒驕陽有種插不上手的感覺。開飯當中,曾父和曾母還時?;ハ嗾{侃,猶如說相聲一般。
直到驕陽和曾母擠在廚房里洗碗的時候,笑聲依舊沒有停下來。
“老曾和我夫妻這么多年,在家里一直像個老頑童,毅勛都這么大了,還鬧個不停,讓你見笑了。”曾母臉上泛著紅潤的光澤,掩不住心中的喜色。
“你們一家真讓人羨慕。”驕陽覺得手中的碗盤也滑膩許多,拿在手里輕輕薄薄的。
“老曾最近因為公司的事,操了不少心,前幾天一直胃口不好,但回到家卻盡力不表現(xiàn)出來。毅勛這孩子,平時吊兒郎當?shù)模蛇@次在公司里卻很認真。”曾母停了停,看著旁邊低頭洗碗的驕陽,“我自己的兒子,我很清楚,他從前也交過幾個女朋友,但從來沒帶回家,而你卻是我們家的???,他在想什么,你也應該明白?!?/p>
驕陽怔怔的看著曾母,幾次張了張口,想解釋些什么,都被她從容的打斷了。
“你和桑家珉的事情,我也略有些耳聞,畢竟過去這么久了,一個女人,不應該只活在過去。念舊是一回事,但總該開始新的生活,等過些年,也許你會發(fā)現(xiàn),你后來重新選擇的,會比從前好許多?!?/p>
驕陽聽到這里,只是靜靜不語,心中亂亂的理不齊整。
“有一個秘密,連毅勛也不知道,我和他爸爸在一起之前,還有過一段婚姻,那也曾經是我一段難忘的經歷,不過現(xiàn)在我才知道,和老曾在一起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痹傅谋砬橥钢T多感慨,“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不往前邁一步,總不能看清自己面臨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