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所有車駕一律停下,因為他要登山。
這里是東省與中省的交界,過了這座山,往東是東省的萬頃沃野,往南是萬里長河。
正值日出,東方一片紅塵,大河上下茫茫無際,一派欣欣氣象。
尉遲南拔劍凝立,劍鋒在紅日中寒氣逼人。
當紅日跳脫出地平線,劍鋒閃出一抹刺眼的光亮,在空中旋轉(zhuǎn)著落下山崖,他身后的侍衛(wèi)、隨行們驟然高呼,這是一個誓言,來自百年前這個家族最初的誓言——破虜、平亂。
看來這個沉寂了百年的戰(zhàn)魂又在尉遲家男人的血液里重新復蘇,白骨堆砌、馬革裹尸,女人哭、男人血的時代即將再次歸來。
莫蓉裹緊披風,望著天際那輪紅日,耳際盡是男人們雄渾的呼喊,讓人戰(zhàn)栗的呼喊。
這場風波看來是非要她遇上不可了……
進了東省,天氣倏地暖和了起來,她那些皮膚干癢的毛病也跟著不治而愈。
沿路的州官府衙,因為事先有明令,不得恭迎,因此四下都靜悄悄的,走了兩天,甚至都沒見幾個人影,讓尉遲南很不高興。
到了第三天,尉遲南令隨行御林軍的一名武將攜車駕繼續(xù)東行,而他和莫蓉在陳遲及幾個內(nèi)衛(wèi)的陪伴下轉(zhuǎn)而南下,打算走長河水路。
可惜的是他不能坐船,或者說這些人都坐不得船,只一個上午,這幾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便吐得臉色青黃,只得再下船改走旱路。
二月,京都還處在酷寒之中,而東省卻已是一片青綠,因為他昨天暈船厲害,只好在一個小碼頭靠岸,好不容易堅持到臨近的一座小鎮(zhèn)上入住。
她還真沒見過有人暈船這么大反應(yīng)的,嚇壞了陳遲跟那幾個內(nèi)衛(wèi),滿世界地找大夫。巴掌大的小鎮(zhèn),統(tǒng)共也就兩三個大夫,全被帶回來排排坐,只不過就是個小小的暈船而已。
一大早莫蓉便匆匆起身,因為隨身沒帶侍女,免不了要她服侍他的起居。這里的飯食肯定是不合他的口味的,他是皇帝,當然不能讓他湊合,這小地方又找不到什么好廚子,只能辛苦她了。
切切弄弄,雖不能依照宮里的規(guī)矩,但也不能太過寒酸,等飯食都做好,莫蓉回身打算招呼人幫忙端菜,卻見那兩個師傅呆在原處。
這家的老爺是什么人物,怎么吃個早飯也要這么大排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