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婆娑揚了揚眉,“怎么?你怕我把病氣過給你嗎?”
楊昭連忙搖頭,解釋著:“不是的。母后的手好涼,兒臣覺得母后穿得少了,身體會更不好的?!?/p>
蕭婆娑靜靜地看著楊昭,原來皇帝的話果然能掩住天下人的耳目,他說自己生病了那么她就是生病了,真是可笑。過了一會兒,她抬手給楊昭整理著已經(jīng)微微有些凌亂的衣服,就像個真的母親那樣,她一邊整理一邊意味深長地說:“這個世界上真的能讓人覺得冷的不是衣服的多少,而是人心。”
楊昭歪著頭看著母親,似懂非懂。
楊昭是太子,可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如果在民間,這么大的孩子還在承歡父母的膝下,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可是,皇家的孩子卻要早早地離開了自己母親,自己獨立了?;蛘呔蜎]有跟自己的母親在一起生活過,都是由乳母養(yǎng)大的。
身份越是高的母親生下的孩子越是珍貴的,就連平日里得到的份子也是比別的孩子多,只是,這樣的孩子卻失去了更多屬于那些童真的東西了。
如果用權勢和金錢能夠衡量一個人是否快樂的話,大概楊昭是整個大隋朝最幸??鞓返暮⒆恿?。只是,對于一個孩子來說,這并不是他們需要的。
蕭婆娑一邊和楊昭說著話,一邊越是憐惜起這個小小的孩子來,他還那么小,就已經(jīng)是肩負著整個國家的未來了。
這話說著說著,也近了晌午。蕭婆娑和楊昭的關系雖然還是不是那么像母子,可是比剛剛見面的時候要好多了,就算沒有親密到掏心窩子的話都要說,楊昭也能小小撒嬌了。
楊昭坐在蕭婆娑的軟榻上跟自己的母親說著太子太師講課的事,難得有人聽他說這些,他自然是十分高興的,可是跪在大殿外面的人就沒有這么歡樂了。
這快到中秋了,天氣卻不見涼快,秋老虎好像是螞蟥一樣,叮在人的身上雖然不能要命,可是也足以能讓人不痛快幾天。
黃氏一直跪著,她身后跪著伺候太子的四個太監(jiān)和宮女,他們雖然名義上是下人,可是都是太子身邊的貼身人,自然沒有受過什么委屈吃過什么苦。特別是黃氏,她原本是雍州部郡從侍黃路的夫人,雖然黃路只是一個正九品的小官,卻有一門不得了的親戚。他的夫人黃氏是禮部侍郎張培恒的二姐,幾年前黃路猝死,黃氏當時有個孩子不足一歲,沒有多久也夭折了,她自是悲傷了一陣子??墒屈S路本來就沒有什么俸祿,這一撒手走了,她的日子更是過不下去,就托長安的弟弟張培恒給謀個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