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了揚眉毛,心中有一點不快,這個女人居然連遮都不遮一下,想是故意露給自己看的?他心中又涌起了幾分厭惡,扭過頭去,冷冷一笑,“皇后倒是好心情,不是風寒了嗎?怎么還在這院子弄著這么多的人陪你受凍,難道想讓丘北給你親自把脈不成?”
丘北是太醫(yī)署的主藥之一,從來是只給楊廣看病的,如果要驚動他,自然是要楊廣同意。此時此刻楊廣這么說,不過是含沙射影地警告蕭婆娑不要耍這些爭寵的招數(shù)。
蕭婆娑聽了這話,并沒有太大的動作,頭朝著楊廣微微一側,溫和地笑著:“臣妾一向是柳迪瞧病的?!?/p>
楊廣聽著這不咸不淡的回答,心里那陌生的感覺又一次翻了上來,原來的蕭婆娑是不會這么說話的,難道這摔了一下連膽子都摔大了不成?他倒是也不生氣,忽然覺得很有意思,從來沒有女人這么和他說話過,實在有些新鮮。
他沒有說話,目光朝著旁邊的蕭婆娑瞟了瞟,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只是那目光實在有些空洞,仿若是看著自己,又覺得穿過了他看到更遠的地方去了。他微微有些不快,可是卻又沒有理由發(fā)作,只好說道:“剛才是什么調子,好像從來沒有聽過。”
“是臣妾一時興起隨口哼的,倒也難為他們一次就記下了?!?/p>
“倒是好聽?!睏顝V點點頭,由衷地說著。這歌功頌德,國風大雅的東西聽多了,忽然聽聽這些不入朝堂的東西,倒是有些新鮮。
面對董事長的喜好,作為下屬一定是要滿足的,而且這種滿足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的明顯,過分溜須拍馬其實是加速自己的死亡。這么簡單的職場道理,她是明白的。蕭婆娑很自然地接過了話:“皇上若是喜歡,臣妾今天讓歌舞班子把譜子謄抄出來,明兒就給陛下的歌舞班子送去?!?/p>
楊廣又看了蕭婆娑一眼,他愈發(fā)確定這個女人和原來有些不一樣了。若是放在原來,她定是要讓自己天天來聽的,就算是送過去,也會她親自送到自己的面前,她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淡漠,只讓兩個歌舞班子相互送來送去,是真心?還是欲擒故縱?
“罷了。只是來了性子而已,這種不登大雅之堂的調子還是皇后自己留著聽吧。”楊廣心里對于蕭婆娑的這種改變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喜歡自己無法掌握的事情,于是冷淡地拒絕了蕭婆娑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