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跡象表明，我的記憶力還在持續(xù)大幅衰退，反應(yīng)還在日益遲鈍。成天昏昏欲睡，別人跟我說了半天了，我才恍然大悟：哦，你在說這回事兒啊……耳熟能詳?shù)挠耙暶餍堑拿郑谧爝吘谷痪褪钦f不出來。好友的先生來了，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了他的名字……

汗流浹背之際，我遭到了廣大人民群眾無情的恥笑。其實我自己也很不習(xí)慣的，我曾經(jīng)那么敏捷，無論是思維還是身形。

還有一件重大的事情，你的小堂哥和他媽媽到咱們家來做客了。

你的小堂哥唇紅齒白，小尖下巴，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很漂亮，也非常好玩。

小堂哥說話不怎么流利，他媽媽讓他叫我“大媽媽”，但是三個字的詞組似乎對他來說有點困難。所以他叫媽媽是“媽媽”，叫我就成了“媽麻”，對親和不親的媽以示區(qū)分。

他對我們臥室緊閉的門后有什么，顯然充滿著無限的好奇心。每天起的特別早，六點多就在外面敲門，要進(jìn)來玩。進(jìn)來后就熟練地一撇腿一扭屁股爬上來，然后學(xué)著我的姿勢，靠在我常靠的靠墊上，東張西望，一副沐猴而冠的樣子。

看到床頭我的一堆瓶瓶罐罐，趕緊拿過來，示意我給他打開。我給他弄一點潤膚露什么的搽在手上。他聞一聞，很滿足的樣子。一頭又看到我扎頭的發(fā)卡，也拉過來不由分說往自己寸草不生的頭上放。我們都覺得好玩死了。

你爸爸看著他說：你給我生個這樣的，就行了。

通過對一歲半的他的觀察，又一次印證我1－3歲的孩子是魔鬼的理論。

1歲之前的孩子我覺得是很可憐的，有什么難受，有什么需求也說不出來，只能哭。會說會跑的孩子就不一樣了，太危險了，必須每一分鐘都盯著，要不他就會從沙發(fā)或者床上掉下來，或者把手夾在哪里，或者把頭碰在哪里……

也不光是這么一種可怕：他在家里隨時隨地大小便，以至于他躺在床上的時候，我覺得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吃飯的時候他拿起筷子和勺子在每一個夠得著的盤子里一頓攪和或者使勁亂戳。抓住每一個觸手可及的東西——然后麻利地丟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