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司令大手一揮，嗔怪地對秘書說："你怎么不早說，立即請他進來！"秘書答應道："是，首長，我立即把他請到你這里來！"李副司令笑逐顏開，用手指著秘書："你呀，還愣著干什么？快去請客人！"秘書興高采烈地走出首長的辦公室。

李副司令望著秘書走出辦公室的背影，站起來，在辦公室不停地走著，嘴里興奮地哼起了京劇，頗有點老頑童的味道。

鄭方走進李副司令的辦公室后，向老首長莊重地敬了一個軍禮："老首長，您好！"李副司令看到鄭方后，走上前，拉著鄭方的手，上下打量著，眼睛濕潤了："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鄭方望著老首長滿頭的白發(fā)，激動地說："老首長，我也沒想到。"

李副司令："方子，活著就好，我們還能為人民服務，還能為黨工作。你要知道，我們有不少老戰(zhàn)友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我們都是幸運者！"鄭方心情沉重："我是從監(jiān)獄出來后，才聽說的，這不，到了T市我就打聽你。知道了以后，我就立即來看望首長您。"李副司令拍著鄭方的肩膀："方子，走，咱們回家，我已經(jīng)告訴了你嫂子，讓她也回去。今天老子什么事情都不干，我要陪著你好好聊一聊。"鄭方："恭敬不如從命，你是首長，我是兵，怎樣安排，你說了算！"

李副司令激動地："痛快，你這小子，還是老樣子，十幾年沒見你，一點沒變！"

鄭方："變了，老首長，你的頭上已經(jīng)布滿了白發(fā)，我也不再年輕了，經(jīng)過這場運動，我們不是都已經(jīng)變得成熟了？"

李副司令贊許地點點頭："對，你說得不錯，我們經(jīng)過這場運動，都變得成熟了。烈火見真金，患難見英雄！"

李副司令和鄭方走出司令部的大樓，李副司令的勝利牌轎車已經(jīng)停在樓下。李副司令和鄭方坐進勝利牌轎車，轎車從司令部辦公大樓前開走。

李副司令住在離司令部不遠的一個小院里，門口有警衛(wèi)班的戰(zhàn)士在日夜站崗，院內種著幾顆茂盛的葡萄樹。葡萄樹搭在架子上，下面有一張石頭桌子，還擺著幾個石頭凳子。閑暇的時候，李副司令的家人會在葡萄架下招待客人，紅磚紅瓦的二層將軍樓就掩映在綠樹叢中。

李副司令的勝利牌轎車開進院子后，鄭方在李副司令的陪同下走出轎車。鄭方看到了院子里的葡萄樹，頗有感慨地說："老首長，你知道嗎，我在監(jiān)獄里關著的時候，最想看什么？"李副司令搖搖頭："住監(jiān)獄我沒有體會，不知道，你最想看什么？"鄭方："我面對著囚室的墻壁時，最想看到的就是這些充滿生命的綠色。特別是在人在絕望的時候，對生的渴望，這一點別人體會不了，我是深有體會。一個人默關在囚室內，見不到其他人，每天面對著沒有生命力的墻壁，只剩下孤獨。"李副司令拍拍鄭方的肩膀："你總算熬出來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李副司令和鄭方走進客廳，鄭方剛剛坐下，勤務員給鄭方倒了一杯熱茶。鄭方微笑著說了聲："謝謝。"鄭方打量著屋內的一切，從屋內的擺設可以看出老首長的正直和純樸。李副司令的愛人接到老伴的電話，知道鄭方來家做客的消息后，急忙從單位回到家中。剛進到客廳就看到鄭方坐在沙發(fā)上，她驚喜地喊了聲："小鄭，你還活著？"鄭方站起來笑著："嫂子，是，我還活著。"她望著眼前的鄭方那憔悴的神態(tài)，眼睛濕潤了："你受苦了，老李聽說你出事后，通過許多老戰(zhàn)友打聽你的消息，可誰也不知道你被關押在哪里。那些日子，老李就像瘋子一樣，誰也不敢惹他。來找他對你進行外調的人員也讓他給罵走了，把那些搞外調的人搞得灰溜溜的。為這，老李還挨了上面的批評，說他劃不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