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會上的邂逅
校園籃球場上。
范駿和他的同學(xué)們在揮汗如雨地拼搶那個六百多克重的小球。那是他小時候的一個夢,他喜歡公牛、馬刺,他喜歡諸如喬丹、鄧肯那些他耳熟能詳?shù)膰H巨星們在方圓四百平方米的范圍內(nèi)揮灑青春的風(fēng)采,可是他連安安靜靜地看場球賽都是一種奢望,他要學(xué)習(xí),他要讀書,他承擔(dān)著每一個中國孩子都不得不承擔(dān)的使命,那就是考大學(xué),“學(xué)而優(yōu)則仕”,這是中國人兩千多年的不可逾越的行動綱領(lǐng)。考上了重點大學(xué)那就證明咱“學(xué)而優(yōu)”了,至于“仕”的問題,先放放吧,不急,等哥們兒玩兒過癮了再說吧?,F(xiàn)在他有足夠的時間看球、評球并時不時赤膊上陣過把癮。
“小駿,別玩兒了,都一點四十分了,快走啊,招聘會就要開始了!”
一個小瘦子在場外焦急地一邊沖著范駿喊著,一邊抓心撓肝地圍著球場打轉(zhuǎn),他不時推一下卡在鼻梁上的眼鏡,也許是因為度數(shù)太高,從外面看上去,很難一下子看到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的兩個螺旋狀的鏡片。
“好了,二燒餅,還有兩分鐘,甭攪局!”
范駿沖著被他叫做二燒餅的小瘦子齜齜牙,接著拼搶,二燒餅搖搖頭,一臉無奈地向球架子走過去,幫范駿收拾扔得亂七八糟的衣服。
一會兒,范駿跑過來,沖著二燒餅笑笑:“不用急,還有十多分鐘呢?!?/p>
二燒餅撇了撇嘴:“你這人就是這樣,總是匆匆忙忙的,看你臉紅脖子粗的,能給資方留下好印象嗎?”
“行啦,什么印象不印象,我還沒想好是不是要去應(yīng)聘,就一個說明會,你至于那么緊張嗎?況且就咱現(xiàn)在學(xué)的那點二把刀的醫(yī)學(xué),人家一問就得卡殼,多栽面兒?。 狈厄E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說二燒餅,這一晃咱們可是在同窗四載了,我怎么就看不出您是東北人呢?不光是造型,您說您這行為做派,要說是江南的小奶油我看還差不多,和五大三粗、奔放豪爽的東北哥們兒壓根兒就不是一品種!您祖上不是江南的吧?”
二燒餅有點生氣,沖著范駿嚷:“是江南的,兩百年前因為作風(fēng)問題被充軍發(fā)配東北去了,咋地吧!你愛去不去,敢情你不愁分配!”
范駿伸了一下舌頭,學(xué)著二燒餅的口音:“這架勢還真東北,你可別唬我了,兩百年前哪會有作風(fēng)問題?那時候只要您養(yǎng)得起,娶個十房八房的也沒人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