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紅:
1975年生人,現(xiàn)為安徽《新安晚報》編輯,安徽文學(xué)院簽約作家。1990年開始發(fā)表作品。著作有《誤讀紅樓》、《她們謀生亦謀愛》、《哪一種愛不千瘡百孔》等,擁有龐大的白領(lǐng)讀者群。
閆紅:《詩經(jīng)》是我們共同靈魂的故鄉(xiāng)
1.為什么要寫一本關(guān)于《詩經(jīng)》的解讀?
閆紅:我從年少時就喜歡《詩經(jīng)》,19歲發(fā)表的文章里面,就有關(guān)于《詩經(jīng)?采蘩》的感悟,并不是文化隨筆,很生活化的小文章,卻跟這首詩能聯(lián)系起來。
很多年以來《詩經(jīng)》都是我的枕邊書,時不時地隨手翻翻,雖說有些字詞古奧難懂,但只要有耐心看看注釋,就可以輕易地越過了。而翻越過文字的柵欄,進入《詩經(jīng)》的深處,會發(fā)現(xiàn),遠古時代的人的靈魂,與現(xiàn)代人差別并不大,背景換了一下,那些愛恨情愁、貪嗔癡怨,都是差不多的。
比如《詩經(jīng)》里有一句“其室則邇,其人甚遠”,換成現(xiàn)代人的說法,就是那個韓劇的名字《觸不到的戀人》。他的住所就在眼前,他的身影不時飄過,但是,因了某種原因,你總覺得與他隔山隔水,那種咫尺天涯的痛,現(xiàn)代的女子也并不陌生。
《詩經(jīng)》里有太多的感情元素,跟現(xiàn)代人可以溝通,暗戀有“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他知道對方不可求,便無所求。執(zhí)手則有“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在兵荒馬亂的時代里,這誓言可以說是一廂情愿,但是這樣的誓言,正是下給命運的戰(zhàn)書,是眼含熱淚咬緊牙關(guān)也要向不可知的命運挑戰(zhàn)。
還有那首《蒹葭》:“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睘槭裁催@位伊人這么神秘,如此遙遠?竊以為,伊人未必在遠方,也許就在詩人身邊,只是戀愛中人對于“近”的渴求是無限的,所以才會總覺得對方遠。
每每讀這些詩,都能想起自己身邊的,以及看到的、聽到的各種感情故事,說起來,《詩經(jīng)》里的人物與我們相隔千年,但我總覺得每一個我都認識,好像就跟我住在一個巷子里。
所以這本書叫做《詩經(jīng)往事》,說的是古人的往事,也是我和同時代的人的往事,在某種意義上,《詩經(jīng)》是我們共同的靈魂的故鄉(xiāng)。
2.這本書的主題是以“談情說愛”為主嗎?
閆紅:我開始的初衷,是想寫一本以愛情為主題的書,因為《詩經(jīng)》最初打動我的,也是它里面的那些情詩。但是當我真的開始動筆,并因為動筆而開始換一個角度看它時,那些跟愛情無關(guān)的詩,倒是給我更多的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