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蓮說："你以為你弄幾個(gè)穿黑西服的黑社會來就什么人都能嚇著？"

白晶說："好像你多了解這小子似的，不會這幾天不見我面，偷偷跟小子約會了吧？"

夏蓮說："他媽的，我要是有那么灑脫，就不會讓郭大魯那孫子氣成這樣了。早知道還不如灑脫點(diǎn)，前些年還沒老的時(shí)候，也不是沒人追過。"

白晶說："不能說他媽的，還當(dāng)過老師呢，要文明一點(diǎn)，說TMD。"

夏蓮重復(fù)："TMD！呵呵，這樣罵不過癮。有些罵人的話還是粗魯點(diǎn)好聽。"

服務(wù)生過來招呼，兩人對看一眼，很默契地坐在離歌手最近的位置。歌手在唱歌，小樂池里光線昏暗，夏蓮說："你猜他看見咱們了沒？"

白晶說："看樣子好像閉著眼，自我陶醉呢。來來往往這么多客人，他早麻木了，應(yīng)該沒看見。"

夏蓮說："再賭十頓酒錢。"

白晶說："TMD，明天送你個(gè)酒缸得了。"

服務(wù)生拿著菜單過來，夏蓮說："我們喝酒，你給我拿幾根吸管。"

服務(wù)生很奇怪，第一次見客人拿吸管喝酒，又看了一會兒，認(rèn)出這是那晚在門口亮砍刀的，臉色就變了。白晶說："你別怕，我們今天沒帶刀，也不砍人，天天砍人，累死了。"

夏蓮說："待會兒你叫那唱歌的來我們這，我們要請他喝酒。"

服務(wù)生不相信，也不敢回應(yīng)，夏蓮說："放心，我們此番來是跟他握手言和的，所謂不打不相識，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江湖之道，說多了你不懂，照辦就行了。"

白晶笑得不行："你這都說的什么啊，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

夏蓮說："江湖上的老大們不都這樣說話嗎，云山霧罩。"

兩人喝酒喝到九點(diǎn)，歌手不唱了，收拾吉他，低著頭，不看她倆。服務(wù)生過去跟他耳語。人是過來了，但仍耷拉著眼皮子。白晶說："小子，視我們?nèi)缈諝?？不怕我們拿刀砍你?

歌手坐下來："知道我最后這首歌叫什么名嗎？"

夏蓮說："沒聽出來?？隙ㄓ质悄阕约汉幍模?指指白晶，"她懂音樂，跟你算同行，流行歌曲沒有不知道的。叫什么名？"

歌手說："富人的游戲。"

白晶說："不會說的我們吧？"

歌手不搭理。

夏蓮說："默認(rèn)了。給我們編的歌。TMD，白晶，你知道不，小時(shí)候，我老家槐花洲住過一支部隊(duì)，在東面大山打山洞，住我爺爺家?guī)坷镉袀€(gè)小劉叔叔，會拉風(fēng)琴，我那時(shí)候暗戀他，沒事就跑門口，靠在門框子上，看他圍著一盤石磨，轉(zhuǎn)著圈拉琴。小劉叔叔后來就把我的名編到歌里面，唱給我聽。說了你別不信，現(xiàn)在我偶爾還能夢見小劉叔叔，夢見我自己，穿著露腳趾頭的鞋，頭發(fā)焦黃焦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