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郭小魯也不是真懷疑錢的來路,就是出于本能,要跟咄咄逼人的大姨子盡可能地抗衡抗衡。
夏蓮可不管那些,繼續(xù)保持咄咄逼人的態(tài)勢:"夏荷存了四年才存了三千塊私房錢,你至于這么斤斤計較嗎?還把公共賬戶上的錢都轉(zhuǎn)走?"
"聽你這意思,好像夏荷存私房錢,我還得鼓勵她是不是?"
郭小魯用這種語氣和夏蓮說話,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他向來看不慣這個大姨子兼嫂子的作派,好像她就是為了教訓(xùn)人而生在這個世上的。
夏蓮早就在來的路上打好腹稿了,她不從事情的表面上論理,而是深層次挖掘本質(zhì):"郭小魯,你不要只看問題表面,你要想一想,夏荷為什么要存私房錢,她存私房錢的出發(fā)點是什么,目的是什么。"
郭小魯坐直身子,作洗耳恭聽狀。
夏蓮接著說:"女人存私房錢,還不是因為沒有安全感?你要是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她還用得著去存私房錢?"
"是嗎,我沒給她安全感?"郭小魯用鼻子笑了一下,又轉(zhuǎn)向夏荷,"夏荷你說說,你跟我在一起沒有安全感嗎?"
夏荷不知道說什么。她一遇到姐姐跟郭小魯劍拔弩張的場面就打怵,后悔不該把姐姐招來,可每次還是賤兮兮地一受到委屈就往夏蓮那兒跑。
"你當(dāng)然無法給夏荷足夠的安全感了!"夏蓮看不慣郭小魯對夏荷的質(zhì)問,"一,你掙錢太少,維持基本溫飽還不成問題,萬一哪天家里出什么事,需要用錢,你就拿不出來;二,俗話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像你這種安于現(xiàn)狀的人,會越來越不適應(yīng)快節(jié)奏的社會生活,窘迫的經(jīng)濟(jì)必然難以維持恒久的情感;三,假設(shè)上面兩條不存在,你就能確保對夏荷永遠(yuǎn)忠貞,讓她信任你一生嗎?"
夏蓮把路上打好的腹稿字正腔圓地說出來,自信能把郭小魯暫時打壓一會兒。從郭小魯這方面來說,單單是第三條,他就不敢拍著胸脯打保票,因為他跟一個女博友保持曖昧關(guān)系有半年多了,雖然到目前為止沒上過床,但難保以后。夏蓮自然不知道這個秘密,她自信只憑第一條就足以把郭小魯?shù)膰虖垰庋骀?zhèn)壓下去。這幾年,郭小魯和郭大魯?shù)母赣H郭瀚、母親高淑環(huán)分別生過不大不小的病,住院費都是郭大魯掏的,別人家給父母花一塊錢都要兄弟平分,他們家不這樣,郭大魯和夏蓮都不計較,一個是弟弟,一個是妹妹,都是親生的,誰也不舍得擠兌誰。
見郭小魯確實給暫時打壓下去了,夏蓮松了口氣:"就這樣吧,夏荷這私房錢充公,郭小魯你也不要得理不讓人,夏荷這么老實本分的女人,你上哪兒找第二個?如果說這世界上還剩下最后一個女人存私房錢不動什么歪心眼,那就是夏荷了,你別守著寶不當(dāng)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