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
孟東燃見他又動歪腦筋,心里更為不悅,就想收住此話:“想像力別太豐富,孫大老板要是有難處,我就另找別人?!?/p>
“別別別,馬上辦,明天就辦。”
一聽孟東燃要撤,孫國鋒馬上著急。兩人雖是老同學(xué),這些年江里海里的也合著做過些事,按說早就到了合穿一條褲子的分上,孫國鋒卻覺得,隨著孟東燃官職越來越高,以前彼此間那種輕松暢快跳到對方心窩子上說話的痛快味兒卻越來越找不見,現(xiàn)在他是離不開孟東燃又怕跟孟東燃接觸,不痛快啊,這種放著話不說非要你從舌頭后根兒上咂磨味兒的游戲,不適合他玩,孫國鋒喜歡真刀真槍。但他怎么著也不能開罪孟東燃,更不能把自己身上貼了多年的商標轉(zhuǎn)讓給別人,尤其現(xiàn)在。這次調(diào)研組來,明著就是往桐江丟錢,這點孫國鋒比誰都看得透徹,要是家電下鄉(xiāng)真能把桐江擴進去,順帶再砸下來幾個大項目,那就不是十來件青花瓷和兩千萬擔(dān)??畹氖铝?。
氣氛似乎淡了一些,但沒關(guān)系,扯淡么,能扯出多少算多少。誰知話題又不明不白落到了胡丙英上,兩人說笑著的臉突然僵住,一種看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撲啦啦冒出來,把剛才那股勁兒沖得一干二凈。
沒有哪種悲涼比官場落寞的悲涼更讓人鬧心,胡丙英遭遇的,并不是一般的落寞,比臨老栽一大跟斗差不了多少。下午醫(yī)院里孟東燃就想到好多事,回憶起很多人,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帶著幾分悲涼地想,自己某一天會不會也這樣,那種感受就像有人拿刀刮他的心一樣難受。孫國鋒的痛苦是送給柳芝的,孫國鋒跟柳芝走得近,他見不得女人像患上傳染病一樣患上這種官后仇恨癥。柳芝眼里那股因失衡噴射出的反常,簡直比她自己倒掉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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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最后一站時,出了問題。
最后一站安排在謝華敏那里,這是孟東燃反復(fù)思考后的決定,一來謝華敏的企業(yè)大,光華集團目前算得上桐江龍頭核心企業(yè),跟孫國鋒的國風(fēng)集團并駕齊驅(qū),為桐江撐起一片天。國風(fēng)集團做了第一站,光華就不能安排得隨便,這跟央視春晚誰打第一槍誰壓最后陣一個道理。二來,孟東燃隱隱約約覺得,市長趙乃鋅跟謝華敏有些特殊,說話特殊,喝酒也特殊,個別地方,趙乃鋅對謝華敏明顯比對孫國鋒要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