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施泰尼給他看刷卡器上的顯示屏。
此卡無效。
“這不可能,這可是全新的。”馬爾克又把自己的美國運通卡遞了過去,但是刷卡器還是不能識別。現(xiàn)在店員沒了耐心。
“或者你就得付現(xiàn)金,盧卡斯博士。14歐元95分?!?/p>
“或者請把你的屁股挪開,讓需要急救的先來?!焙竺嬗新曇粼诹R。但是馬爾克既沒有對A·施泰尼也沒有對鼻子流著血的小屁孩作出回應(yīng)。因為他在這一刻只是透過反光的玻璃看到對面街上一個店里的燈滅了。
是“沙灘”!他的辦公室。
“我馬上再來?!彼贿呎f,一邊從隔板上拿走了藥品袋。
“嘿!”店員驚恐地叫道。
“別擔(dān)心,我現(xiàn)在有工作。我很快就從對面取錢過來,好嗎?”
他現(xiàn)在沒法多費口舌爭辯了。他必須去他的辦公室,到他的寫字臺那兒去。那里有讓他回歸生活所需要的一切東西:上鎖的抽屜里的現(xiàn)金和電腦里的電話號碼。
所以他把小青年撞到一邊,跑過了卡爾·馬克思大街,這條街即使在這么晚的時候還是和一座小城市的主干道一樣車水馬龍。
“喂!”他還在車道的中間隔離島上就叫了出來。一輛跑車有意開過一個水坑,把他小腿上的牛仔褲濺濕了。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而是第二次朝那個剛剛跪在他的店的辦公室門口,想在落下的卷閘門上掛上一把鎖的人喊道。
那個家伙穿著一件黑色帶帽雨衣,那個帽子就像是一個修道士的帽子一樣罩在他頭上,所以即使隔得很近也看不到他的臉。
“嘿,我在和你說話呢!”馬爾克終于站到了他面前,叫道?!澳闶钦l?”
“啊,你是說我嗎?”那個男人抬起頭來。
他大概30歲出頭,長得高高的,穿著一條洗白了的牛仔褲和一雙運動鞋,那個尺碼剛好是馬爾克的腳的尺碼。為了不讓雨滴進眼睛,他用手平遮住自己的臉。
“有什么事嗎?”他不是那么不友好地問,站了起來。他高過馬爾克至少兩個頭。
“你是誰?”
“問話的是誰?”
“你剛剛關(guān)上的這家店的辦公室主管。因為我不認識你,所以我想知道你在這兒找什么?誰把鑰匙給你的?”
那個男人首先朝右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左邊,就像是他在找對話的目擊證人,然后他嘲諷地俯視著馬爾克嗤嗤地笑。
“今天是幾號?”
“11月12日。這跟我的問題有什么關(guān)系?”
“我還以為今天是4月1日呢?!?/p>
馬爾克迷惑不解地看著這個陌生人抓起公文包,從他身邊走開。
“你是想耍我嗎?”
那男人回頭看了一眼:“是你先開始的。”
他漸漸遠離了“沙灘”,而馬爾克費了很大勁才趕上這個陌生人。
“等等,你別走。不然我就叫警察了!”他一邊喊,一邊覺得自己有一點兒可笑。
“叫他們干嗎?”
“報告有人闖入我的辦公室?!?/p>
“你的辦公室?”
“是的。”
那個大漢站住了。
“為什么所有這些事都在同一天落到我頭上?”馬爾克問自己,然后抬頭看著黑暗的天空。落在他沒有刮過胡子的臉上的水滴現(xiàn)在在他看來已經(jīng)算不了什么了。馬爾克有點朦朦朧朧的感覺,以前見過這個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