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媽媽倒是不以為然,皺一皺眉頭:打扮成這樣子干嘛,過來做活。
成洪蕓在家里的時(shí)間,是越來越少了。常常我已經(jīng)回家吃飯,她還沒回來。在家的時(shí)候,人顯得輕快了許多,有時(shí)候嘴里還哼著歌。這都是以前未見的景象。手上做著活,她似乎又有些魂不守舍,望了窗外去。我們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什么也看不見。她就嗔怒道:犯嫌,做你們的功課。
有天我們放學(xué),走著走著,成洪才停下來。我說,怎么了?成洪才說,姐姐。迎面走過來一男一女,女的果然是成洪蕓。他們偎得很近,男的年紀(jì)也很輕,沖著成洪蕓咬耳朵。成洪蕓聽了,在他胸前狠命地捶一把,又絮絮地說了什么??匆娢覀?,成洪蕓和那男人倏地分開。我們喊道:姐姐。成洪蕓答應(yīng)著,卻有些不自在。已經(jīng)走過去,成洪蕓卻又追過來,對我們說:六子,你和毛果回去別跟他們講。我們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她走遠(yuǎn)了,我問:成洪才,我們不要講什么呢。成洪才說:廢話,講她談朋友了唄。
我們又互相點(diǎn)了點(diǎn)頭,守口如瓶。
六月中的一天,老五成洪政血頭血臉地回來了,把我們都嚇了一跳。成洪政喝了一口水,在嘴里咕嘟了幾下,撲的吐出一顆帶血的牙。成伯伯從腰里抽出皮帶,恨恨地說,老五,你是皮又癢了。成洪政并不理睬他,冷笑一下,站到墻角去了,說:打吧。成伯伯真的氣了,說,好,不信治不了你了。一皮帶抽到他脊梁上:說,為什么打架?成洪政背對著他,仍是一聲不吭。成伯伯又舉起了皮帶,成洪蕓看不下去了,護(hù)著弟弟,說:老五,別犟了,好好跟爸說話。
成洪政猛地回過頭,眼淚奪眶而出:我說什么,我有什么好說,還不全因?yàn)槟?。他們罵你搞破鞋,你是能聽,我要臉,我聽不下去。
成洪蕓的臉白了,聲音打了顫:你,胡說什么。
這回成洪政是放開了吼了:是,我胡說,你和葉建偉的哥哥葉志國。在三院的倉庫,他們都看見了。成洪蕓身體晃了晃,手扶住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