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衛(wèi)國用手接了冷水，在她后脖子上拍，拍得啪啪響。拍了一會，他說：“好了，不會流血了?！?/p>

她把頭放平，他又叫她更靠近水管一點，用手掬了水洗她的鼻子和四周，然后撩起自己的衣服，給她擦了擦鼻子，特意把衣服給她看：“看，沒流血了吧？你捧點水漱漱口吧，不然嘴里有股血腥味?！?/p>

水管很高，四周是一個小水池，隔著水池她夠不著水管，他把她抱上水管旁的一個水泥臺上，那是專門修了供大家洗被子用的，可以把被單攤在上面，用刷子刷。臺子跟水管差不多高，她蹲在臺子上，就可以靠近水管接到水。

她漱完口，他又把她抱了下來，問：“你沒把臉洗一下？算了，我?guī)湍闩跛畞硐窗??！?/p>

他捧了水，給她洗臉，突然驚叫道：“你額頭上好大一個包！也是剛才撞的吧？你家有沒有豬油？”

“我不知道，要豬油干什么？”

“抹點豬油，包一會就消了。走，到我家去，我家有豬油，我給你抹一點兒，不然你爸爸媽媽會發(fā)現(xiàn)的?！?/p>

她這才想起媽媽早就警告過她，叫她別去教學區(qū)的，如果媽媽看見她頭上的包，肯定能猜出她去了哪里。她趕緊跟著衛(wèi)國，上他家去抹豬油。

衛(wèi)國住的房子，前窗和大門都對著她家的后窗。以前衛(wèi)國剛搬來的時候，他爸爸總是把他鎖在屋子里，不讓他出來。但等他爸爸上班去了，衛(wèi)國就在窗子那里叫她：“今今，今今，你想不想看我的玻璃珠子？紅的綠的都有哦?！?/p>

她就跑到他窗子跟前去，隔著窗子上的鐵欄桿跟他說話。他把他的玻璃珠子給她看，真的有紅有綠，很好看，他問她：“喜歡不喜歡？”

“喜歡。但是我媽不讓我玩玻璃珠子，怕我放嘴里吞掉了。 ”

“不會的，我借給你玩一玩。 ”

她拿著幾粒好看的玻璃珠子在手里摩挲，他問：“你會不會用鑰匙開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