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拜倫集》
秋風(fēng)海上已黃昏,獨向遺編吊拜倫。
詞客飄蓬君與我,可能異域為招魂?
所謂愛屋及烏或許就是如此,有感覺的時候,喜歡的人和事,以及與之相關(guān)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世間人,始終逃不過一場又一場劫數(shù),聽上去像是圈套,其實何嘗不是自己甘愿跳進(jìn)去。日子都是一樣,是我們將它過得陰晴圓缺,過到悲喜不定、愛恨交加。多么薄脆的人生,跳躍的思想和不可預(yù)知的情感常常讓我們無法主宰自己,不能主宰自己的時候,必然會被別人所主宰。
在生命的旅程中,蘇曼殊亦是摸索著行走,他不知道,何時會出現(xiàn)被荊棘阻擋的岔道,又會在哪里出現(xiàn)一盞引航的燈盞。這個四月,他繪制了一幅《文姬圖》。這位把胡笳十八拍彈唱得肝腸寸斷的絕代才女,深深地打動他的內(nèi)心。蔡文姬曾是匈奴的俘虜,蒼穹為她哭泣過,可是她同樣也用她斐然的才情俘虜了別人的心。這世間的債,本來就是你欠我來我欠你,沒有誰可以真正算得清。如若沒有蔡文姬的放逐天涯,又何來胡笳十八拍,那本煌煌的史冊上亦不會有她的一席之位。也許這就是佛家所說的得失,一次簡單的取舍,可以決定一生的命運。
五月,蘇曼殊任日本梵學(xué)會譯師?;蛟S是因為長時間的勞累奔波,他患上了腦病,經(jīng)常頭疼得無法歇息。盡管如此,蘇曼殊仍每日午前赴梵學(xué)會為印度婆羅門僧傳譯二時半。與印度梵文師彌君交游,原有共同翻譯印度詩圣迦梨達(dá)奢之長篇敘事詩《云使》之?dāng)M,但終因腦病擱置。六月,蘇曼殊選擇靜養(yǎng),陪伴養(yǎng)母河合仙旅居在逗子海濱。在這個叫櫻花村的美麗地方,他尋回了從前的寧靜悠遠(yuǎn)。菊子當(dāng)年給他傳遞消息的信鴿還在,而那個放飛鴿子的人卻早已風(fēng)塵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