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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節(jié):初為政客(3)

心的指南針:愛德華-肯尼迪回憶錄 作者:(美)愛德華·肯尼迪


第一次辯論當(dāng)晚,杰克在酒店穿上自己的黑色西裝,系好領(lǐng)帶,邊打扮邊對戴夫·鮑爾斯說感覺自己“就像要去麥迪遜花園廣場(MadisonSquareGarden)奪獎一樣。”戴夫回答到:“不,更像是世界巡回賽的首場比賽,因為你得贏下四場比賽才行?!?/p>

在去播音室的路上,杰克思考得入了神,周圍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壓力。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一位技師告訴杰克,他穿的漿白色襯衣遇到節(jié)目現(xiàn)場的燈光會反光。杰克叫鮑爾斯回酒店取了一件藍襯衫,在演員休息室換上。

尼克松來到現(xiàn)場,看上去比杰克緊張許多。他穿著一件淺色的西裝,臉上每天刮了又長的胡茬(·ve-o’clockshadow )被襯托得特別顯眼。唐·休伊特催兩人去化妝間,結(jié)果誰都不愿動。杰克在威斯康辛的時候曾經(jīng)笑話胡伯特·漢弗萊夸張的熒幕妝,有了漢弗萊的前車之鑒,他說什么也不去化妝間,除非尼克松先去。尼克松也不讓步,說杰克不去,他也不去。

結(jié)果尼克松始終沒有進化妝間,用一款藥店柜臺出售的“懶人刮胡刀(LazyShave)”粘性面膜對付了一下。杰克也沒去化妝間,他在換裝間一動不動地坐著,讓一位名叫比爾·威爾遜的助手用從藥店買來的藥棉為他擦臉上和額頭滲出的汗水。

泰德·索倫森和波比到換衣間轉(zhuǎn)了一圈,轉(zhuǎn)播開始前幾分鐘才離開。臨走之前波比還給杰克最后支了一招:“找準(zhǔn)要害使勁兒揍(Kickhimintheballs)?!?/p>

杰克沒有性急,他在霍華德·史密斯(HowardK.Smith)向全國觀眾問好之前就已經(jīng)把尼克松的腦子攪得一團糟。身為副總統(tǒng)的尼克松被杰克擺了一道,他提前幾分鐘出現(xiàn)在辯論席上,被灼熱的燈光烤得汗珠直冒。直播開始前60幾秒,現(xiàn)場的人還不知道杰克在哪。他在男廁所里。臨開場只有15秒的時候,杰克才慢慢走上自己的辯論席,輕輕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用平靜的眼神望著滿目無助的尼克松。比爾·威爾遜后來說,辯論還沒開始,杰克就已經(jīng)在“心理上勝過”尼克松一籌。

這一系列辯論的內(nèi)容也許并無稱奇之處,但后世學(xué)者們卻將此次辯論視為大眾傳播歷史上劃時代的一刻而不斷加以研究。杰克將攝像頭(以及收看辯論的7000萬觀眾)當(dāng)成了自己親密的朋友,發(fā)言時一直注視著鏡頭。尼克松發(fā)言的時候,他靜靜地做著筆記。反觀對手,一對黯淡無光的眼睛自始至終在攝像機鏡頭、史密斯、杰克和自己的筆記之間游移不定,緊張的神情不彰自顯。杰克發(fā)言的時候,尼克松緊鎖眉頭,不時還偷瞟攝像機幾眼。

無須他人多言,理查德·達利(RichardJ.Daley)已經(jīng)將勝負(fù)看得很明白。節(jié)目結(jié)束之后這位芝加哥市市長即刻沖出自己觀看辯論的房間,來到演員休息室向杰克表示祝賀。這是我們得到的第一個勝利預(yù)示。泰德·索倫森后來回憶到,在返回東部的飛機卡洛琳號(杰克從父親那兒租來的一架康維爾240螺旋槳飛機)上,難掩疲態(tài)的杰克喜笑顏開。

杰克喝了碗湯,靜了靜,然后幾乎全憑記憶把問題和自己的回答重新梳理了一遍。“你們可以事后改進,”他對索倫森說到,“但是我得即時反應(yīng)。這次總的來說還算滿意?!?/p>

民調(diào)顯示四場辯論中,杰克以39%比23%(其余選擇不確定)贏了第一場;44%比28%贏了第二場,地點在紐約。第三場兩位競選者分處兩個城市:杰克在紐約,尼克松在加利福尼亞,民調(diào)結(jié)果顯示這是尼克松贏的唯一一場,42%比39%。在最后一場辯論中,杰克以52%比27%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根據(jù)美國國家廣播公司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約有1.2億觀眾收看了至少其中一場辯論,這是歷史上關(guān)于某一話題的討論吸引觀眾人數(shù)最多的一次。

我們余下要做的,就是贏得大選。

1960美國大選期間種族問題凸顯,所有人對此都心照不宣。10月19日,在亞特蘭大(Atlanta)一個種族隔離餐館的示威集會上,馬丁·路德·金遭到了逮捕。與其同時被逮捕的學(xué)生很快得到了釋放,但真正矛頭所指者,馬丁·路德·金卻被送進了監(jiān)獄。金的妻子科瑞塔(Coretta)非常擔(dān)心丈夫的安全。很多人都認(rèn)為杰克此時介入這一事件是政治上的不明智行為。因為與大眾觀點過于相左的行為會冒一定風(fēng)險,這種風(fēng)險可能會使杰克失去白人選民的支持。對這一事件,尼克松選擇了回避,但是杰克沒有。他打電話向金的夫人表達了關(guān)心,接著波比通過電話聯(lián)系了佐治亞州州長,說服他簽發(fā)了釋放令。

整個秋天,我們所有人都在為杰克奔波。我在華盛頓州、俄勒岡州(Oregon)和加利福尼亞州呆了十天時間,差不多每天要跑四五個大學(xué)。在那里,我感受到了年輕人們的巨大熱情,是杰克讓他們積極地參與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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