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目光變得熱情曖昧起來，耿直再心不在焉也意識到是怎么回事兒了。他停下，想了想，選擇直截了當(dāng)：“對不起，小喬同志，我我我——”

小喬笑嘻嘻看著耿直：“你怎么了？我舅說你打仗是頭老虎，可一見女同志就不會說話，還說讓我別嚇著你，你真的這么膽小呀？”

耿直看著小喬純真的樣子，所有話都咽了回去，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老遠(yuǎn)見楚建拎著飯盒，立刻找到救兵，狂呼：“老楚、老楚！”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撇下了楚建和小喬。

耿直找到軍長和趙主任，愣沖沖道：“報告軍長，我有要事請示！”

軍長一見耿直，趕緊看四下，不見小喬，臉就沉下來，主任趕緊道：“小喬呢？”

耿直仍是筆直站立：“楚建陪著呢?！?/p>

主任：“你個亂彈琴！”

軍長黑臉道：“有屁就放！”

耿直理直氣壯著：“報告軍長，我不服氣，你經(jīng)常告訴我，我是一個天生的軍人，當(dāng)將軍的料，我現(xiàn)在請求您——”

軍長冷冷打斷：“你個滑頭，你想魚與熊掌兼得呀？你幼稚！你可笑！我在你們回國換裝時候是怎么跟你說的？千萬要珍惜你用鮮血換來的榮譽(yù)，一刻也不要松勁！你把老子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

耿直抬頭挺胸：“報告軍長！我沒有！我記得牢著呢?！?/p>

軍長嚴(yán)厲道：“你給老子趕緊跟那個資本家娘們一刀兩斷！你還是好同志，老子還是看好你！”軍長說完轉(zhuǎn)身要走，耿直跟上：“報告軍長，舒曼她不是資本家，她是人民醫(yī)生?！?/p>

軍長轉(zhuǎn)過臉，斬釘截鐵：“耿直同志，你要堅持跟這個女人結(jié)婚，是你的自由，組織上不干涉！但是你娶了這個老婆就不能繼續(xù)留在部隊！這是命令！軍法如山，沒條件講！”

軍長冷冷盯住耿直，耿直再也說不出話。

耿直沒有雙全法可以“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壓抑不住就和楚建發(fā)牢騷，楚建本來就對當(dāng)時耿直“搶”走舒曼心有不滿，又看到軍長居然為了耿直，連自己的外甥女都舍出來，更加嫉妒，對耿直冷嘲熱諷：“我操，軍長是拿你當(dāng)外甥女婿，你他娘屬什么的！為個娘們兒你連軍長都敢咬！”

耿直床上枕頭甩過去，吼道：“我都答應(yīng)娶小舒了，我反悔我還是個男人嘛！”

楚建也吼：“你真要娶她就別他娘的啰嗦！你就轉(zhuǎn)業(yè)脫軍裝，你到地方一樣干革命！”

耿直氣得捶床：“老子這輩子就會打仗，你說老子到地方能干啥？穿了十幾年軍裝，我穿便服我都不會走道！”

楚建冷笑：“那你只有一條道能走，個人是不能跟組織對抗的，上頭說得很清楚，你娶舒曼，就要轉(zhuǎn)業(yè)，你只能和她斷了?！?/p>

耿直呆坐一會，“咣當(dāng)”一聲倒下：“我可咋跟她說呢?！?/p>

楚建：“你要實在為難，我替你說。”

耿直仰面朝天，目光茫然：“不！”

和楚建話不投機(jī)，耿直就一個人跑教室去發(fā)呆。軍長不知什么時候過來了，一雙眼睛仿佛要把耿直吃了似的。耿直趕緊起立，起得猛，帶翻一片桌椅，也不敢扶，筆直站立，一句話不說。軍長氣自己這個手下腦袋轉(zhuǎn)不過彎，一方面愛惜他是個人才，另一方面自己疼愛的外甥女小喬也喜歡這個榆木疙瘩，所以想培養(yǎng)一下耿直和小喬的感情，沒想到耿直中途丟下小喬不管，弄得小喬哭得稀里嘩啦，著實有些上火了：“你為什么看不上我們小喬？??？什么理由？”

耿直有點傻眼：“我、我、我沒看不上小喬啊，軍長，您這哪跟哪兒??！

軍長：“我們小喬多漂亮的姑娘！臉蛋長得好，腰細(xì)，屁股沉，能生好多娃兒的！真正的女人，旺夫相的！那么多小伙子追她，她都看不上，唯獨對你那是一見鐘情，真是我外甥女啊，老子看好的她也喜歡啊。”

軍長說著表情和緩下來：“算啦，老子大人不記你小人過，老子放你一馬，誰都有年輕時候嘛，算了算了，雖然你犯過錯誤，不過小喬人單純，我不說，她不曉得，唉，明天禮拜天你到家里來，你大姐、小喬都在家，一起熱鬧熱鬧，包餃子打牙祭……”

耿直急了：“軍長，我、我、我跟舒曼約好了……”

軍長大怒：“老子命令你！不服從命令，槍斃！”

戀愛以來，舒曼頭一回感覺到郁悶，耿直雖然沒說什么，但她敏感地察覺到，一帆風(fēng)順的情感世界開始出現(xiàn)陰影，這些事兒，她沒辦法跟別人說，她現(xiàn)在急于見到耿直，就盼著趕緊下班。正郁悶著，突然聽到窗外傳來汽車馬達(dá)聲，石菲菲探進(jìn)頭來，笑道：“吉普車！找你的！”

舒曼回身，一臉興奮，進(jìn)來的不是耿直，是軍長。舒曼愣住了，眼看著軍長一步一步走向自己。軍長見到舒曼，表情變得和藹可親：“小舒同志，我是不是來得比較突然?。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