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手輕捶耿直:“討厭死啦你!”
因為季誠,舒曼的幸福打了折扣。這天下班,兩人走到一起,舒曼在前,季誠在后,舒曼心里面別扭,她希望和季誠能像從前那樣自然,無話不談,但季誠始終沉默著。
舒曼終于忍不住,停下,回過頭,看著季誠,季誠也停下,但他的眼神依然游離著,他怕她對他說什么。她不說,他好像就仍有希望。
舒曼看著季誠,猶豫著,季誠等了片刻,見舒曼不說話,低著頭,打算離去。舒曼突然道:“我和耿直已經(jīng)確定關(guān)系了。”
季誠雖然早有思想準(zhǔn)備,仍然感覺當(dāng)頭一擊,一時蒙了,說不出話,表情顯得那樣可憐。
舒曼立刻心軟:“我不是想傷你心。我就是想——”
季誠勉強笑笑:“我知道,一直是我自作多情。”
季誠說完轉(zhuǎn)身就走,舒曼趕緊跟上前:“你不生我氣吧?”
季誠臉色蒼白回身看舒曼:“我生我自己的氣,氣我給你寫了那么多信,可一封也沒有發(fā),我傻啊,我老覺得我們還年輕,還來得及?!?/p>
舒曼難過:“你別這樣,我們倆其實不合適的?!?/p>
季誠看著舒曼:“你和他是通信開始的,你敢說你要是先看了我的信,你還會那么在乎他嗎?”
舒曼:“感情的事情不是一加一那么簡單的!”
季誠恍惚著:“本來很簡單,是我搞復(fù)雜了,我真傻?。 奔菊\說著神情恍惚地走了,舒曼停下,難過地看著季誠背影。她知道,她永遠失去他了,她不想,她希望她和他,永遠像學(xué)生時代那樣,心交心,像兩個孩子,沒有芥蒂。她當(dāng)然也知道,那,不可能。
夏天來了,耿直帶著舒曼回了家,耿直母親和十一歲的小妹妹耿玲全目瞪口呆了,耿直父親本來坐著,站起,又坐下,煙袋鍋子機械地在桌上敲著,這么個仙女下凡耿家,耿家全家看傻了。
還是耿直招呼:“媽、爸、玲子,這是小舒,舒曼,這是我媽,我爸,我妹?!?/p>
舒曼滿臉羞澀,挨個點頭。
耿直母親上前拉住舒曼手:“哎喲,老大可把你給帶家里了,說多少回,快坐,坐?!?/p>
耿直母親拉著舒曼往椅上坐,一旁耿玲圍著舒曼打轉(zhuǎn),歪著腦袋看:“哥,姐姐真好看!”
舒曼羞澀地揉耿玲腦袋,不知道說什么好。
耿直母親拉著舒曼手不放開,嘴巴樂得合不攏,原地轉(zhuǎn)悠著:“坐坐,我給你倒茶。”
舒曼趕緊起身:“我來吧伯母?!?/p>
耿直母親趕緊擋住舒曼手,就勢捧起舒曼手,夸著:“瞧閨女這小手,細皮嫩肉,水蔥似的,咱這才叫女人的手?!?/p>
耿玲一旁踮著腳尖看:“我看看,我看看?!笔媛樇t到耳根,耿直現(xiàn)在她身后直樂。
耿直母親起身:“我做飯去,老大你陪小舒屋里聊天?!?/p>
舒曼趕緊:“我?guī)湍?!?/p>
耿直母親趕緊:“唉,你可沒做過家務(wù)活吧,可別臟著你?!?/p>
舒曼:“怎么會呢,我做過的,我們家……”
舒曼一時說不出話,耿直父親一旁問:“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舒曼一時語塞:“是——”
耿直趕緊打圓場:“做小生意的,本分人,解放前都過世了?!?/p>
一聽這話,耿直父親耿直母親立馬心軟:“哎喲,可憐見的,家里還有什么人???”
舒曼還沒答話,又是耿直幫著說話:“還有一個姐姐,在上海,結(jié)婚了,是吧?”
舒曼點頭,耿直母親:“那你和我們老大的事兒,你姐知道唄?”
耿直推母親:“哎喲,媽,這話應(yīng)該我問,您老就別操那么多心啦?!?/p>
耿直母親嘀咕著:“臭小子,我問問怕什么?這仙女似的媳婦,我不是怕跑了嗎?”
耿直低聲:“跑不了?!?/p>
耿直母親一驚回頭瞪兒子:“你可不許亂來,這姑娘和咱小戶人家閨女不一樣,亂來不得!”
耿直苦笑:“媽!咱可是解放軍!怎么會亂來!”
耿直母親揪著兒子耳朵問:“定了沒?啥時候辦事兒?”
耿直瞪母親:“才認識半年多,不急著辦事兒。”
耿直母親聲音忽地大起來:“你一把年紀了,男人這歲數(shù)火力正旺,你不辦事兒,不辦事兒出事兒咋辦?”嚇得耿直趕緊捂住母親嘴,舒曼在給耿玲梳頭,聽到耿直母親的話,羞得臉低了下去。
耿玲沒心沒肺道:“姐姐,你什么時候做我嫂子啊?”舒曼臉紅著,說不出話。
吃過飯,出了耿家,一路上耿直倒退著給舒曼拍照,舒曼兩手亂擋,嬌嗔著:“你跟你媽媽都說什么啦?你媽媽老是看著我笑?!?/p>
耿直按下快門,抬頭看舒曼,壞笑:“沒聽見就算了,反正都是夸你?!?/p>
舒曼:“不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