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變化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從原來剛到時候的帶著土氣的農(nóng)村小妞變成了一位嫵媚的大姑娘。說實話,至今為止我也不認為她足夠漂亮。她臉上的皮膚很差,長了許多青春痘,性格也不夠熱情活潑,可是她皮膚白皙透明,五官比例很古典,正像中國古代的審美所說的“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小嘴一點點”。她還有一頭烏黑的長發(fā),身材玲瓏窈窕,小腰可能只有一尺八。
我常常盯著她的胸看,她的腰恰好突顯了她那對恰到好處的圓潤的胸膛。她經(jīng)常忙碌,純潔得可愛。我們經(jīng)常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玩。那是個很大的家屬院,平時白天也很安靜,幾棟風格仿古的居民樓,幾條干凈的水泥路,別的就都是綠色的草和樹。
食堂后面還有座假山。從老干部食堂有條路能通向另一個大院,聽說那是給各省退休省長們住的。那個大院只有一棟高樓,此外就是大大的花園。這個大院的對面,就是幾年后我們共同搬過去的另一個軍隊大院。那時候那里還是一片廢墟,一下雨就淹沒整條街,一切都待從長計議。
小學五年級我愛好上攢糖紙,經(jīng)常走著走著看到漂亮的糖紙就蹲下來撿,然后擦去泥,放進口袋。為這,維多利亞沒少說我,她說這多臟啊,別撿了??擅看卧诘厣峡吹狡恋奶羌?,我還是忍不住蹲下去撿起來。
我攢了許多糖紙,把它們認真地洗干凈疊得整整齊齊再細心地放到一個大的相冊里。每次寫作文遇到《我最喜歡的……》或《我的愛好》等題目我都會寫我的愛好是——攢糖紙。班主任屢屢夸我,我想我就是從那時候起開始喜歡寫作文的。我們原來的綠樓里的一個小孩家里經(jīng)常有高級的糖,我就求她幫我把糖紙留起來。
看著她拿著一塊包裝精美的高級糖果站在我面前,我終于忍不住了,請求她讓我嘗嘗,“求求你,”我臊眉耷眼地小聲說,“我就舔一口?!?/p>
她緊緊攥著那塊糖,越看越珍貴。我左求右求,她像是想通了,特痛快地說:“那我讓你舔一口這個糖紙吧!”
“???不行,你太小氣了!”我氣得臉通紅,聲兒也大了。
“嗯,那好吧,你就舔一小口吧?!彼龖賾俨簧峥次野烟悄眠^去,生怕我吃得太多。
我覺得她有時候很小氣,但她比我小兩歲,大部分時候我覺得她還是挺可愛的。
因為喜歡攢糖紙,我還認識了一位奇怪的女生。那天我一個人走在回家路上,一直低著頭尋覓地上有什么好看的糖紙,這時有個女生從后面叫住了我。
“你在找什么呢?”她主動上前問道。
我愣了一下,看她不像是逗我玩,便對她說我在找糖紙,我喜歡攢糖紙。她聽了眼睛一亮,說:“我喜歡攢玻璃。”
“???”我覺得她說的話很奇怪,怎么還會有人攢玻璃?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攢玻璃嗎?因為它們有魔法,能讓你看到想看到的東西。這種綠色的玻璃很好找,不太珍貴?!彼f著,給我顯示了一下她手里握著的一塊亮晶晶的綠色玻璃片,我頭一次發(fā)現(xiàn)玻璃是這么漂亮。
“我最想找到茶色的、紅色的和白色的玻璃。最珍貴的玻璃的魔法最大。有一些甚至你找到以后才能知道它們的作用。如果你和我一起找,我也能幫你實現(xiàn)你的夢想。”我覺得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有點像個小巫女。
從那天開始,我就一直留心幫她尋找玻璃片。先是發(fā)現(xiàn)地上的玻璃,然后小心地把它撿起來,拿回來,洗干凈擦干。小小的玻璃片就能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啦。
“必須要洗得最干凈,然后透過它看太陽。你就能看到魔力?!?/p>
“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要告訴別人,如果讓第三個人知道了,魔法就失靈了?!边@是那天我們認識后她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說完這句話,我們就在十字路口分別回家了。
我們經(jīng)常能在同一條回家的路上遇到對方,然后聊起最近又收集了哪些玻璃。她對我說過,有一種顏色特異的玻璃最厲害,能帶你回到過去或者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我從來沒有找到過那種玻璃。她說那種玻璃埋在地下,也許下雨后能露出個小頭,這時候就能發(fā)現(xiàn)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