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子,區(qū)別只是時間長短。剛開始,我像所有人一樣在課本和筆記本上端端正正地把名字寫上,滿腔豪情地記筆記交作業(yè),尤其是數(shù)學課,一方面是因為他是班主任,另一方面我始終對他心存畏懼,不敢正視他的眼睛,怕他從我眼睛里看到我手執(zhí)木棍暴打他媳婦兒的殘忍一幕,因此在他面前盡量表現(xiàn)的乖巧有加,他看我的時候也總是笑呵呵的,我據(jù)此斷定那事兒還沒有敗露。可是沒過多久,我記了兩頁的筆記就停了,交了幾次的作業(yè)也不交了,塞進抽屜里不管不問了。成績好的學生跟成績差的學生區(qū)別就是這口氣憋得長短的問題,很明顯我的肺活量有限。更不幸的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又添了個新毛病,以前上課雖然不學習,但是從來不睡覺,最近不知道怎么的,一聽見函數(shù)倆字就睜不開眼睛。明明上課之前挺精神,可是十分鐘沒到,陳先生的身影在我的眼中就漸漸模糊了,聲音也消失了,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盡管他講課一如既往地激情,但是我就是抵擋不住綿綿的睡意,腦袋忽悠忽悠地往下栽,栽到一定程度,忽然跟被人打了一下一樣猛地驚醒坐直,但是一分鐘之內(nèi)又會再次昏昏沉沉地栽下去,如此反復十余次,就能聽到下課鈴聲了,然后自此徹底清醒。
有時候我也恨自己不爭氣,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能來這兒上高中已經(jīng)賺了,湊合著混混得了,于是就心安理得了。
老歪對我的理論深表贊同,但是他在贊同的基礎(chǔ)上,又提出了一點新的疑問:“草魚,怎么說咱倆也是花了一萬塊錢進來的,要說天天不上課,有點兒對不起這些銀子,可是上課吧,真是特無聊,聽他們講課就痛苦,睡覺吧晚上又睡不著了,還是痛苦?!?/p>
我心想,我跟你情況能一樣嗎,你花了一萬塊錢,我沒花啊,我這是沒本兒的買賣,還怕賠啊。于是我漫不經(jīng)心地應了他一句:“那你想怎么著?要不你也學我,睡幾分鐘醒一次,醒一分鐘再睡,又不無聊又對得起銀子?!?/p>
“你那更不行,睡個覺都不塌實。我看你睡一會兒一哆嗦睡一會兒一哆嗦那樣子,我心都跟著哆嗦?!?/p>
“你想干嗎你就直說吧,別賣關(guān)子?!薄昂俸?,草魚,你不覺得咱們應該找個妞兒?”我歪頭看著他:“我就知道你那點兒出息,離了女的渾身不自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