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說,三個女人輪流出現(xiàn)的時候,宗久的精神上并沒有受到什么沖擊。 通太郎在心里首先確認了這樣一個事實。
宗久的精神上明顯地受到強烈沖擊,是三個女人并排站在一起的時候。
三個女人輪流出現(xiàn)和那三個女人并排站在一起,這里邊到底有多大差別呢?
宗久相信,那三個女人是一個人。這句話通太郎也親耳聽宗久說過。宗久本來就相信那三個女人是一個人,他所相信的事實擺在面前的時候,精神上為什么還會受到那么大的沖擊呢?這其中的緣故是什么呢?
一個一個出現(xiàn)的時候和三個人同時出現(xiàn)的時候,一定包含著某種別人不能理解而宗久能夠理解的意義。為了給宗久致命的打擊,一定巧妙地實施了某種手段。
但是,既能給宗久致命的打擊,又不讓在場的人注意到的手段,到底是什么呢?
三個人排列的位置?順序?服裝?表情?還是利用宗久頭腦的一時混亂,讓他看的是他認識的三個女人,目的卻是讓他回想起對他影響重大的某個人物?
通太郎把自己心中的疑問講給克子聽,克子也解答不了,因為克子的精力全部集中在對哥哥的擔心上了。
克子拼命回想著當時的情況。
當時我只顧了看著哥哥,后來又特別擔心,能不能想起那三個女人站的位置和順序,我也沒有把握。那三個女人出現(xiàn)的先后順序是:阿忍,喜美子,香代子。三個人站一排的時候好像也是這個順序,我記不清了。至于服裝嘛,喜美子和香代子穿的都是平時穿的侍女的服裝。布簾那邊好像沒有別人。三個女人好像都知道該什么時候出來,沒有人在那邊發(fā)指令。不過,如果有人站在布簾后邊發(fā)指令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布簾前邊除了那三個女人以外沒有別人。
通太郎對克子說: 如果有人站在布簾后邊發(fā)指令,那個人就不會出現(xiàn)在大客廳里。負責(zé)提問的晴高叔叔肯定不是站在布簾后邊發(fā)指令的人。那么,大客廳里跟大伴家關(guān)系密切的人,誰在?誰不在?你好好回憶一下。
克子說她完全不記得了,因為大博士大貴族們占據(jù)了大客廳的主要位置,森嚴的氣氛叫克子顧不上留意誰在誰不在。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天跟大伴家關(guān)系密切的人都到了。須和康人,久世喜善,久世隆光,小村醫(yī)生等等,都到了。
通太郎左思右想了一陣,又說: 不管是誰為了把你哥哥送到精神病院監(jiān)禁起來策劃的陰謀,要想從精神病院把他救出來,除了證明他不是精神病以外沒有別的辦法。你說對不對?你哥哥被拉進鑒定會場,讓他一個挨一個地辨認阿忍、喜美子和香代子。他說,這三個女人實際上是一個人。這時候,所有在場的人基本上已經(jīng)斷定了他是個精神病患者,完全可以把他送進精神病院監(jiān)禁起來了。也就是說,沒有必要再讓他看到三個女人站成一排,受到強烈刺激而昏厥過去。但是
說到這里,通太郎非常溫柔地看著妻子,繼續(xù)說: 根據(jù)你對當時的情況所做的描述,你哥哥除了說那三個女人是一個人這句話以外,完全是一個非常聰慧的人,完全是安詳沉穩(wěn)的態(tài)度。我相信你的描述,但是,根據(jù)我跟你一起去看望他的時候觀察到的情況,他除了確信三個女人是一個人,是三位一體以外,看不出有什么異常。問題在于,三個女人是同一人物的幻覺,是怎么在他的腦子里形成的呢?為什么會在他的腦子里形成這種幻覺呢?不論我們要采取什么措施,首先要解開這個謎。我們好好想想,哪怕跟這個謎有一點點關(guān)聯(lián)的地方都不要放過。
克子把自己能夠想起來的事情全都對丈夫說了。躺在病床上的哥哥突然問通太郎知道不知道耶路撒冷這個地名的時候說:
埃及的尼羅河流入大海的時候,由河里的泥沙積淀起來,在阿拉伯沙漠邊上
這個奇怪的說法,就是羅迪南美容術(shù)的廣告詞里的一句話。羅迪南美容術(shù)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呢?克子把自己在羅迪南美容室里見到的一切也都對丈夫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