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十郎看了看那張紙,抬起頭來,先問謹女:
昨天你說,事件發(fā)生的那天晚上,沒有人去過你的房間,可是我問了今村,他的回答是,他那天晚上十點左右悄悄溜進了你的房間。請你如實回答我,是這樣嗎?
謹女本來做出了堅決否定的姿態(tài),但看到新十郎泰然自若,似乎掌握了所有事實真相的沉著冷靜的樣子,不禁羞澀地低下了頭。沉默片刻,謹女抬起頭來: 確實有這回事,不過我當時睡著了,沒注意到那個人不是我丈夫。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的動作跟我丈夫不一樣,才意識到是別的男人。但我直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那個男人是今村,只知道那個男人不是我丈夫,我
謹女還想說些什么,新十郎制止了她。
可以了,不用再往下說了。清松聽到有人進了你的房間,這是事實。但是,他聽到的聲音不是八十吉,而是今村。不過,根據(jù)今村的坦白,他把八十吉推下海,回到自己的房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面船長室里船長畑中已經(jīng)被殺死,保險柜也被打開了。昨天,清松說他沒有聽見殺人的聲音和其他什么聲音,這也不奇怪,因為今村來的時候,畑中已經(jīng)被人殺死了。正如清松所說,今村確實在船長室待了半個小時左右。他要干什么呢?顯然是要找那兩顆大珍珠呀。但是,既然畑中被人殺了,大珍珠肯定會被人偷走,他再找還有什么意義呢?實際上,他是在通過搜查現(xiàn)場確定兇手。兇手確定了,大珍珠的去向自然就知道了。在搜查現(xiàn)場的過程中,他沒能確定誰是兇手,卻偶然發(fā)現(xiàn)了那兩顆大珍珠。原來,那兩顆大珍珠分別藏在畑中的鞋后跟里。死者在斷氣的時候一蹬腿,鞋后跟就被蹬掉了。細心的今村發(fā)現(xiàn),那是一雙特制的鞋子,鞋后跟部分是雙層鞋底,大珍珠就藏在兩層鞋底之間。這一定是升龍丸離開日本之前,畑中在鞋匠鋪做的秘密容器。今村雖然發(fā)現(xiàn)了那兩個寶貝,但并未把他們裝進自己的口袋,而是給死去的畑中穿好了鞋,讓那兩個寶貝繼續(xù)留在鞋后跟里。這是為什么呢?因為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那兩個寶貝在他身上,就會被懷疑是殺死畑中的兇手。他只能等大家都知道了畑中被殺的事情以后,再趁人們不注意,拿走那兩顆寶貝。于是他吹滅蠟燭,離開了船長室,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睡覺。這時他知道八十吉和船長都死了,再沒什么可怕,就悄悄溜進謹女的房間,把她給奸污了。當然這也是他把八十吉推下海的動機之一。完事以后他酒也醒了,突然覺得害怕起來,于是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大船艙一直睡到天亮。后來,大和旁若無人地代理了船長,主持了畑中的水葬。今村失去了把那兩顆寶貝弄到手的機會。也就是說,那兩顆舉世無雙的大珍珠,跟船長畑中的尸體一起,重新回到了海底。
新十郎微笑著掃視了眾人一眼。
諸位,如何?聽明白了嗎?殺死船長的兇手,目標就是那兩顆大珍珠,而結果呢,他沒有達到目的。他打開保險柜,發(fā)現(xiàn)里邊沒有那兩顆大珍珠,不禁大驚失色。他想:難道有人捷足先登,竟把它們給偷走了?后來又一想:不對,船長一直沒離開過船長室,沒有人可能在船長被殺死之前就把珍珠偷走,若被人偷走了的話,船長不會注意不到。也就是說,保險柜里沒有,不是因為被人偷走了,而是本來就沒有在保險柜里。當然,兇手并不是在打開保險柜,發(fā)現(xiàn)里邊沒有珍珠時就想到了這一點的,而是日后冷靜下來才慢慢想到的。
新十郎又微笑著掃視了眾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