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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濺珍珠(7)

明治開化安吾捕物帖(下) 作者:(日)坂口安吾


嗬,這回是白蝶貝之王?。?畑中看了,輕輕嘟囔一句,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一看清松的臉色,就什么都不說了。清松的臉色非常難看,就像是死神降臨,滿臉的陰郁從面部傳到全身。

作業(yè)結(jié)束,返回升龍丸以后,清松對畑中說道: 抱歉,我太想看看這白蝶貝里的珍珠有多大,你能現(xiàn)在就把它撬開給我看看嗎?

這回是白蝶貝之王,你的要求可以理解,這個老貝就不等到明天早晨了。

于是畑中把船員們集中到甲板上,當(dāng)著大家的面開貝取珠。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幾乎比那個巨大黑珍珠還要大一倍的銀光燦燦的白珍珠出現(xiàn)了,足足有五百三十谷呀!這是舉世最大的珍珠,就算是古代傳說里都沒有出現(xiàn)過。

清松把那顆巨大的白珍珠拿在手上,舉起來仰望著,額頭上的冷汗嘩嘩下流,眼睛充血,白眼球變成了紅色,呼吸越來越困難。周圍的人們也都看得傻了眼。清松把珍珠還給畑中以后,身子突然直挺挺地向后倒在了甲板上。

啊! 清松的老婆德女和八十吉、謹(jǐn)女以及竹造同時大叫一聲。德女跑到了丈夫身邊。

八十吉像尊木雕似的愣了一陣,叫道: 潛水病!趁現(xiàn)在還有太陽,海面也沒有浪,趕快把他沉到海底去!越快越好!早治還有救,快把潛水船放下去!

清松為了找到大珍珠,潛入深海的時間過長,結(jié)果得了潛水病。當(dāng)時唯一的療法就是把病人沉進(jìn)深海,再緩緩上升,如此反復(fù)多次,若癥狀較輕,便會治愈。這是日本潛水夫創(chuàng)造的一種療法,有一定的科學(xué)道理。

幸好清松的潛水病癥狀較輕,經(jīng)過三天時間的治療,除了從肩頭到兩手、從膝蓋到兩腳還有些麻痹之外,已經(jīng)沒有什么痛苦了。

船上的糧食和淡水開始讓人感到擔(dān)心了,船夫們都急著回國。為了給清松治病,畑中說服大家再耐心等待兩天。又過了兩天,清松只有肩膀還感覺有些麻痹,不沉入水中也可以自然痊愈了。于是畑中下令,明天啟航回國。

當(dāng)天晚上,畑中請大家喝慶功酒。

諸位,我們這次收獲巨大。我們的收獲,是那些在星期四島上採珍珠的人們無法想像的!明天就把珍珠分給大家!回國途中,經(jīng)過廣東等地港口的時候,你們要是想把珍珠換成金子呢,就盡早換。我看呀,分得最少的也能賺他個三四萬。稱得上世界級的珍珠,誰都能有一兩顆到手。大家放心,珍珠我保管得好好的,一個不差地鎖在保險柜里!大家就高高興興地喝酒,等著明天分珍珠吧!

船上舉行盛大宴會。畑中特意把八十吉夫婦以及竹造和今村請到船長室,五個人一同會餐。清松的潛水病尚未痊愈,不能喝酒,遂同德女待在他們自己的房間里。八十吉完成了潛水任務(wù),可以放心地喝幾杯了。宴會進(jìn)行期間,五十嵐忽跑進(jìn)船長室來,瞪著一雙醉眼嚷道: 船長!今晚是特別宴會,你不要把女人獨占了!讓那個小娘們也到那邊去陪陪我們! 他真是酩酊大醉了。

為了防止出亂子,畑中從一開始就把兩個女人和她們的丈夫安排在其他船夫不容易看到、更不能進(jìn)去的房間里。升龍丸的船長室分前后兩個部分,后部跟船夫們的大船艙相連,前部除船長室、廚房、廁所之外,還有三個房間。八十吉夫婦、清松夫婦各住一間,今村以前是一個人住一間,現(xiàn)在跟竹造住一間。船夫們不經(jīng)過船長室,到不了那三個房間。如果畑中把連接大船艙的門鎖起來,其他船夫無法跟他們接觸。畑中走南闖北,又是練過武的,還有手槍,船夫們 包括五十嵐這種力大無比的家伙,全都不是他的對手。

胡說什么呢?她是我畑中的客人,不是陪酒女郎!趕快回去,就當(dāng)這船上沒有女人! 畑中厲聲喝道。

但五十嵐就像沒聽見畑中的警告似的,繼續(xù)向謹(jǐn)女靠近。畑中一把揪住他的脖領(lǐng)子,將其推出門去。五十嵐踉踉蹌蹌摔倒在走廊里,掙扎著站起來,忿忿地說: 好小子,跟我動武!你想永遠(yuǎn)一個人占著嗎?你以為我怕你???走著瞧! 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畑中對謹(jǐn)女說道: 一喝酒就會有這種事。明天啟航以后就不準(zhǔn)喝酒了。五十嵐還有可能過來,你先回去休息吧,別忘了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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