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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侖的罪行》:第三章(6)

拿破侖的罪行 作者:(法)克洛德·利布


只有幾個人還帶著絕望在抵抗,大部分的人都屈從于宿命的。那些頭領們叫到:“Amman!(寬恕我們?。蔽覀兌贾缹μ焓沟男叛鍪且了固m教的主要教義。而仲馬將軍被錯認成地獄的一名看守,或是復活的神靈。很明顯,這個法國人的膚色對于叛亂的阿拉伯人最終的投降不無影響。對于開羅的穆斯林來說,仲馬一直都以善良寬容的兄弟形象出現(xiàn),甚至在小說家亞歷山大?大仲馬的小說譯作中,也是他父親的老戰(zhàn)友見證了仲馬將軍的重要作用,而沒有經(jīng)過過分虛構——當然這一點也不是沒有可能。一位開羅的證人阿卜杜拉?哈爾?哈馬?阿爾?亞巴蒂(Abd Al Ramahn Al Jabarti)在他的文章《法國遠征期間一位開羅顯要的日記》(Journal d’un notable du Caire durant l’exp dition fran?aise)中提到了叛軍歸降的這位將軍的形象,并且他進一步確定說法軍確實是騎馬進入大清真寺的。然而,在事件結束一周后起草的督政府報告中,波拿巴在第二天早報中提到仲馬將軍時只說“把他同騎兵一起派遣去戰(zhàn)斗”,這很明顯削弱了他在占領期間所起的作用。原因是:殘酷的鎮(zhèn)壓開始于叛軍的投降之后,這正是仲馬將軍不能原諒拿破侖的地方。投降的俘虜都被屠殺了,大清真寺則被這些土匪搶劫一空:“他們把經(jīng)書和可蘭經(jīng)焚毀踐踏,”哈爾?亞巴提寫道,“他們把書扔到污穢的地方,向上面撒尿吐痰,地上還有打碎的酒瓶……”這就是法國殖民主義在東方“積極作用”的最初情況。

御用畫家吉洛德(Girodet)曾公開一幅種族主義宣傳油畫,重現(xiàn)了進入大清真寺的一幕,但是主角卻不是仲馬,而是一個年輕的輕騎兵,周圍環(huán)繞著龍騎兵,這個金發(fā)美男子的形象完全是吉洛第在皇家宣傳下的想像,這個美男子以守護者的形象從花園進入,他勇敢、平靜、自信,手中的彎刀上沾滿了所謂“低等人”的鮮血。在他腳下,一個非洲人眼中射出憎恨的光芒,他嘴巴扭曲,口角流涎,瞪著雙眼。這個狡猾的人的大腿被一個阿拉伯人拉住,他頭上盤著發(fā)辮,一只手拿著一把大彎刀,另一只手提著一個面目平和的“白人”的頭顱。這個“雅利安”輕騎兵很可能是基督,而兇手身上只包了個頭巾,沒有任何其他衣物,這說明他的身份是奴隸,因為他不配穿衣服,而只能像畜牲那樣光屁股。在他后面是另一個非洲人,手里拿著一把手槍。畫家的畫筆只突出了一個人,即那個面容精致的騎兵,而且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他出身于切爾克斯。這個年輕人的臉部有著歐洲人的線條,他身上豪華的服飾則強調了這種曖昧,他昏倒在一個兇狠的阿拉伯人懷里,這個阿拉伯人的裸體和鷹鉤鼻都顯示了其野蠻性。種族等級制的理論在拿破侖手里發(fā)揚光大,并在這幅畫中體現(xiàn)了出來,這可以看作是殖民地遠征軍建立在“白種人”之上這一理論的證明。大清真寺的這一幕,mutatis mutandis ,在十九世紀初的巴格達(Bagdad)或太子港(Port-au-Prince)也曾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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