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也說了,曾國藩不僅自己一生守這個勤字,不僅讓全家守這個勤字,帶兵的時候,也讓全軍的將士也要守住這個勤字。
曾國藩極其深刻地認識到清朝的政府軍之所以沒有戰(zhàn)斗力,根本原因不外乎兩個,一是帶兵的體制已經(jīng)腐敗到了極點,二是軍隊的風氣也已經(jīng)懈怠到了極點。所以他治湘軍,一是改革軍隊的體制,二就是通過這個勤字改變部隊的風氣。
他總結帶兵經(jīng)驗時也說:“鄙人近歲在軍,不問戰(zhàn)事之利鈍,但課一己之勤惰。”(《曾國藩全集·家書》)也就是要身體力行,從自己做起,用勤勞務實的作風來影響整個團隊。果然,湘軍很快形成了與眾不同的風氣,戰(zhàn)斗力也因為這個勤字而大為改觀。
從團隊組織、團隊建設的角度看,勤這個字對于團隊精神、團隊風格的形成,也是非常關鍵的。
曾國藩一生對勤字的推崇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對勤字身體力行的實踐也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在晚年,身體每況愈下時還說:“人而不勤,則萬事俱廢,一家俱有衰象?!保ā对鴩ぜ視罚?/p>
這話就是還在檢討自己不夠勤!所以他這時給自己每天定下了一張這樣的時間表:
上午:會客、聽工作匯報、寫日記、寫朝廷奏折、點名看操、回復來往信件、看書、練字。
下午:處理當日公文、寫作、修改書稿、核查朝廷奏折、查記財務賬目。
晚上:溫詩、寫古文、核校文稿、核查下一步工作計劃。
要知道,這時候他可是兩江總督,一方諸侯,不說日理萬機,也日理千機了,他能在身體健康狀況越來越差的情況下,在晚年還一直堅持這個工作、學習時間表,那真是相當不容易了。我想,不要說對一個老人,就算是對于我們年輕人來說,這個工作量也是生命中難以承受之重了,可曾國藩就是憑著常人難及的毅力,扎扎實實地把這個勤字在生活里貫徹了下來。
因此,對于前面留下的那個疑問,即他為什么跟李鴻章一樣,也經(jīng)常熬夜,但還是能每天早起呢?答案很簡單,是因為他有常人難有的毅力,也是因為他對這個勤字,有著常人難有的深刻認識。
但是我們說,萬事萬物都講究個度,所謂過猶不及,就算勤奮、勤勞完全是優(yōu)良的品質和生活習慣,但也要有個度。
曾國藩說勤能養(yǎng)生,這無疑是正確的,但是過于勤,就容易變成勞,從勤勞到勞累,到積勞成疾,恐怕就有點兒過了。曾國藩一生只活了62歲,固然跟他晚年所患的疾病有關,公允地說,也跟他一生辛勞、積勞成疾有關。所以,以勤克惰,固然是人生重要的修身定律,但也要注意不要過度勞累。
曾國藩論勤,有一句名聯(lián),說:“天下斷無易處之境遇,人間哪有空閑的光陰?”意思是說天下沒有容易待的地方,生命也沒有可以浪費的光陰。
可萬事總有例外,后來曾國藩自己也強調,天下還就有一塊易處的地方,而在那里就可以有空閑的光陰。那么,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