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波普利柯拉(3)

希臘羅馬名人傳 作者:(古希臘)普魯塔克


4這些年輕人受到勾引以后,要與阿奎利安家族的人進行商議。他們認為要用莊嚴而可怕的誓言來相互約束,最好的辦法是謀殺一個人,用流出的血來起誓,并且檢查死者的內臟以卜兇吉羅馬第二次布匿克戰(zhàn)爭之前,遇到重大的事件,遵從《西比萊神諭集》的指示,有時還會進行活人祭,通常是把兩名異族活埋祭神;現在提到殺人以后進行動物的內臟占卜法,倒是少見的例外。。他們要達成殺人的圖謀,相約在阿奎利安家族的房舍里會面,為了行事方便,選擇一個位置偏僻的建筑物并且在夜間下手。碰巧有個名叫溫迪修斯(Vindicius)的奴隸藏匿在那里,并不是有預謀或是事先聽到風聲,完全是偶然狀況進入那個房間,倉促之下見到很多人抵達,他害怕被發(fā)現就躲在一個柜子的后面,所以他能看到整個的行動也聽到討論的內容。他們的決議是要殺死兩位執(zhí)政官,得出的結論寫在信函里面通知塔昆,這時使者居住在阿奎利安家族提供的地點,正好參加這次會議,于是就把信函交給他們帶回去。等到這批陰謀分子離開以后,溫迪修斯偷偷溜出屋子,想到要在身為父親的布魯特斯面前指控他的兒子,或是在身為舅父的科拉蒂努斯面前舉發(fā)他的外甥,很可能得不償失,真是令人不寒而栗(這倒是實情)。這樣重大的秘密,他無法相信任何一位羅馬平民;然而,他不能保持沉默,這個信息在他來說是極其沉重的負擔,只有親自去見華勒流斯把話說清楚。當然華勒流斯平易近人的個性也是一個誘因,主要是窮人很容易見到他,對于那些出身寒微的民眾,無論是前來請愿或告貸,他從來不會關上大門。

5溫迪修斯把事情原原本本面告,華勒流斯的妻子和兄弟馬可斯(Marcus)都在場。他像是聽到一聲青天霹靂感到非常驚愕,毫無意思要讓這位見證人離開,將溫迪修斯留在房里限制行動,他的妻子像警衛(wèi)一樣把守在門口。同時派他的兄弟去包圍國王的宮殿,要是可能就去搜尋留在那里的文件。他自己帶著忠實支持的部從和朋友保護兩位執(zhí)政官的安全,還有一大群華勒流斯的仆從趕往阿奎利安的住宅,正好主人不在家中,他們強行打開大門闖進去,湊巧在使者的住處發(fā)現那些信函。這時阿奎利安家族火速趕返,在大門口相互毆打,想要把信函奪回。華勒流斯派去的人員努力抵抗,脫下長袍用來繞住對手的頸脖,雙方經過一場搏斗,終于將他們全部抓住,像囚犯一樣從街道帶到市民廣場。國王的宮殿同樣發(fā)生一場激戰(zhàn),馬可斯也搜到一些信件,他們的打算是要連用貨物一起運回交給塔昆。國王的人馬在發(fā)現以后全部遭到逮捕,然后將他們趕到市民廣場。

6等到兩位執(zhí)政宮平息騷動以后,華勒流斯下令將溫迪修斯帶出來,經過陳述指控和公開信函,這些叛徒根本無法答辯。大多數人民站在那里啞口無言,對于布魯特斯的無情感到非常的憂慮,有些人提到給予放逐的處分,加上科拉蒂努斯的眼淚和華勒流斯不表示意見,很可能有寬大處理的希望。布魯特斯叫出兩個兒子的名字,他說道:”??!提圖斯(Titus)!提比流斯(Tiberius),你們對這些告發(fā)還有什么可以辯護?“問過三次以后沒有回答。布魯特斯轉向扈從校尉大聲叫道:”還不趕快盡你們的職責?!八麄兞⒖套プ∵@兩位年輕人,剝去他們的衣服,將雙手綁在后面,用棍棒重擊他們的身體,這樣的場面在任何人看來都感到慘不忍睹。不過,據說布魯特斯連臉都沒有轉過去,不讓絲毫同情和憐憫,軟化和安撫他那堅定而嚴肅的面容;帶著令人害怕的神色注視他的兒子在接受懲罰,甚至扈從校尉將他們的身體放在地上,然后用大斧砍下他們的腦袋,都沒有讓他皺一下眉頭李維(Livy)認為新獲自由的政權,有頑抗的敵人而無熱心的朋友,若因偶發(fā)事故而獲得自由,甚難維持長久;所以布魯特斯處死自己的兒子,是強力和有效的作為,也是穩(wěn)妥而必需的對策。看到身為執(zhí)政官的父親,不但判處兒子的死刑,而且留在他們伏法的現場,這種例子在文獻上難得一見。。然后布魯特斯離開,將剩下的人員交給他的同僚去審理。公開的處決后來給他帶來最高的贊譽和強烈的責難,他這樣做是要使偉大的德行超越表面的憂傷,即使他完全失去惻隱之心也在所不惜。在這兩方面看來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何況還要考慮到親情和人性的問題;所以我們可以說他這種行為,不是神性就是獸性。當然,一般來說我們的判斷過于懦弱,與其讓他的功績遭到詆毀,還不如讓我們屈服于他的聲譽,要是抱這樣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就羅馬人的意見,布魯特斯的建立政府比起羅慕拉斯為城市奠基,他所做的工作更為偉大和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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