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衣食無著的前景

卡內基傳:財富就是規(guī)則 作者:(美)彼得·克拉斯


母親瑪格麗特再次開始自力更生。安迪這樣回憶道:"她永遠不會倒下去。"與卡內基家隔著兩間房子的地方住著英國移民亨利·菲普斯。他的兩個兒子約翰·菲普斯和小亨利·菲普斯與安迪和湯姆的年齡相仿。男孩們很快就變成了伙伴和朋友。老亨利偶爾做鞋子--這是瑪格麗特非常熟悉的一門手藝。由于手上的活計很多,他就讓她幫著縫鞋子,每周報酬4美元。于是,母親在安迪心中的英雄形象進一步高大起來,而父親的地位卻在下降。一周只要7.5美元就可以讓全家4口人吃飽肚子,但是,他們仍然難以賺夠這筆錢。因此,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已經年滿13歲的安迪。上學讀書是一種再也負擔不起的奢侈行為。但是,這個個子并不大的孩子能靠什么賺錢呢?他肯定干不了重體力活。一天晚上,湯姆·霍根姨父提出一個建議,讓安迪拎上一個大小合適的籃子,去碼頭叫賣一些小玩意兒。這樣能夠掙到一筆相當豐厚的收入!

瑪格麗特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伸手指著湯姆的臉,大喊道:"什么!讓我的兒子當小販,在碼頭上同那些粗暴無禮的家伙們廝混在一起?與其那樣,我寧可把他扔進阿勒格尼河里!你給我走開!"她伸手指著大門。她的兒子死也永遠不會混跡在一群無業(yè)游民之中。這種抉擇不僅是出于對他們的愛護,也是出自她自己的抱負。不論付出任何代價,她都想讓自己的孩子躋身第一流的人才之中。很快,她又為自己大發(fā)脾氣而感到后悔。她一邊抽泣著,一邊把孩子們攬入自己的懷中,告訴他們不要介意她的失態(tài)。然而,謀生的壓力變得愈加沉重,如何生活下去使她憂慮不已。對于安迪,"衣食無著的前景已經形同一場噩夢逼來"。

激烈的紡織廠罷工終于在1月結束了,威廉·卡內基在布萊克斯托克紡織廠找到一份照看紡紗機筒管的工作。工廠位于魯濱遜大街,同與其平行的瑞貝卡街相隔3個街區(qū)。剛剛開始工作,威廉就發(fā)現,紡織廠雇傭了許多男孩干一些仆從雜務。于是,他來到廠主布萊克斯托克先生那里,請求給安迪一份差事。這位資本家的心腸很軟,而且,作為一名蘇格蘭移民,他對自己的同鄉(xiāng)頗有幾分同情。于是,他讓安迪進廠作繞線工,周薪1.2美元,每天工作12個小時,只有星期天可以休息。"那是一段艱難的日子,"安迪后來回憶道。他一貫的生活熱情變得低落下去。但是,他明白"惟一的問題是我能夠干什么,而不是我想干什么"。繞線工得在廠里滿地飛奔,把線團安在紡錘上。一旦紗線纏繞到紡紗機的筒管上,他們就得趕緊將其摘掉。這項工作不很耗費體力,卻非常單調乏味。安迪在第一個冬天的感覺最糟糕:"在冬天,父親和我得在天還黑著的時候起床吃早飯,在天亮之前就趕到廠里。我們只能在吃午飯時休息片刻,然后一直干到天黑。"安迪的身邊不再有關愛他的母親的呵護。他已經加入到那些他在鄧弗姆林見過的被迫充當煤礦工人或紡織工人的童工行列之中,他的童年已經被奪走了?,F在,他已然是一名成人,一名真正的男子漢。他無可奈何,只能開始工作;他沒有選擇的自由,只能加入到勞動大軍之中。奴隸制倒是對他的生活的一種更為恰當的描述,安迪也承認確實如此。他說,在不幸中的一線希望就是掙錢養(yǎng)家,多添一份收入。這份工作并不符合威廉的手藝人胃口,但是,如果他可以保住這份工作,全家人就可以吃飽飯。

不久,約翰·海--另一名蘇格蘭人,一名紡紗機筒管制造商--提供給安迪一份工作,周薪2美元。他的工廠位于瑞貝卡街南邊的拉柯克街,與之相隔一個街區(qū)。安迪在這份工錢的誘惑之下,來到那間如同地獄一般的黑暗地下室,給一架蒸汽發(fā)動機燒鍋爐。這架蒸汽發(fā)動機驅動著樓上的那些機器--令人生厭的滑輪鋸和粗糙的走梭板。燒鍋爐的材料是廢棄的木屑,而不是煤炭。因此,這份司爐工作還不算差勁,把碎木屑鏟進鍋爐里并不很臟。這兒在冬天是一個很暖和的地方,只是粗心大意才會讓自己的皮肉被燙。但是,鍋爐的溫度和壓力讓安迪感到非常害怕。令人揪心的噩夢常常使他從睡夢中驚醒,心神不寧:"我承受的壓力很大。每天晚上,我都坐在床上檢測氣壓計。有時,我擔心蒸汽的氣壓太低,樓上的工人就會抱怨動力不足;有時,我又擔心它太高了,鍋爐可能要爆炸。"雖然安迪已經做好面對鍋爐爆炸的心理準備,但是,他在父母面前對此閉口不談,只是把憂慮深深掩藏起來。威廉·華萊士和羅伯特國王的故事鼓舞著他,給予他力量。安迪每天都盼望著更換一份更好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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