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持人在《今日》的晨間直播臺上同坐了十年之后,我終于得到了這個稱呼。十年!以今天的標準來看,這稱謂似乎不值一提,但在1974年,這可是個突破。這個稱謂并沒帶來別的什么,我沒有加薪,也沒有換到更大的辦公室,在節(jié)目上也沒有更多發(fā)言。但是媒體注意到了。《新聞周刊》甚至認為這個新稱謂值得做一期封面報道:《芭芭拉·沃爾特斯 清晨的明星》。他們說我提的問題是“電視行業(yè)里最尖銳的,就像包裹著安哥拉羊毛的殺傷力極強的達姆子彈”,我喜歡這個說法。
我生活中唯一真正的不同就是弗蘭克·麥吉不在了,鏡頭之外的緊張氣氛也煙消云散。我可以在紐約演播室里自由地采訪嘉賓,并且問所有的問題。當(dāng)然,我不會那樣做。吉姆·哈茨跟我合作得很愉快。
《今日》欄目里又走了一個人:弗蘭克·布萊爾,二十一年的新聞主播。如果說他的離去讓我十分難過,那不是真話。那時他的酗酒問題已經(jīng)很嚴重,人變得十分尖酸刻薄。他的名聲也有點問題。弗蘭克是個英俊的男人,盡管早就結(jié)了婚,他還是不斷地在節(jié)目里吹噓他的獵艷成績,甚至說到了我頭上,他是欄目組里唯一一個向我大獻殷勤的人。不過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們早已和平相處。一個很招人喜歡的小伙子接替了弗蘭克,他名叫盧·伍德,于是《今日》的團隊變成了吉姆·哈茨,吉恩·沙利特,盧,還有我。
我依然是大量時間待在華盛頓,結(jié)果證明這是相當(dāng)有幫助的。在眾多大使中,和我十分友好的是埃及大使阿什拉夫·高堡,他聰明又迷人,他的夫人阿瑪爾·埃默也一樣。我和他們一起度過了很多愉快的夜晚。.年后,高堡大使將在埃及和以色列的戴維營和平協(xié)定中扮演重要角色,但是在1974年,還看不出這兩個國家之間有任何趨向和平的跡象。
1973年,埃及和以色列之間突然爆發(fā)戰(zhàn)爭,以色列舉國震驚,而我的朋友莫夏·達揚仕途受阻。日內(nèi)瓦正準備召開中東和平會議,空氣中充滿審慎的樂觀氣氛。多次采訪過以色列領(lǐng)導(dǎo)人之后,我極度渴望采訪他們的穆斯林對頭,也是官方的敵人 埃及總統(tǒng)安瓦爾·薩達特。我將想法透露給高堡大使,1974年夏天,埃及外交部長伊斯梅爾·法米訪問華盛頓,大使將這個想法轉(zhuǎn)告給了他。通過高堡大使,我先采訪了這位外交部長(當(dāng)薩達特踏上歷史性的旅途,前往耶.撒冷進行和平會談的時候,他選擇了辭職,而不是陪伴在總統(tǒng)身旁)。他為人很熱誠,采訪結(jié)束后,他專心地聽取了我的請求,我想請他幫忙安排一次對薩達特總統(tǒng)的專訪。
“美國人一點兒都不了解薩達特總統(tǒng),所以怕他,也害怕你們的國家,”我對部長說,“如果貴國總統(tǒng)考慮接受任何采訪的話,《今日》就是最好的選擇。麻煩你問問他,我是否可以去開羅采訪他。請讓我把總統(tǒng)介紹給美國人民吧?!?/p>
幾周過后,讓我至為欣喜的是,從不接受美國媒體采訪的薩達特對我開了綠燈。不過,只能算是“一半”綠燈。高堡大使告訴我,他們很歡迎我到開羅,但是薩達特總統(tǒng)并未承諾一定會接受采訪。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薩達特覺得我還不錯,那我就能得到機會。
我立即前往開羅,同時我心里盤算著一個秘密計劃。我喜歡在華盛頓認識的埃及人,我也喜歡在以色列和華盛頓認識的以色列人。對我來說,他們有很多相似之處:強勢、聰明、驕傲。然而,由于這兩個國家總是處在戰(zhàn)爭狀態(tài),他們彼此之間甚至不能說話。埃及不承認以色列的建國,因此以色列政府對于他們來說也就不存在。在前往開羅的埃及航空公司的飛機上,我發(fā)現(xiàn)他們的地圖上甚至都沒有以色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