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電影明星那么耀眼,像哥特天使降臨人間。烏黑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頭,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她扎了一條金色的發(fā)帶,穿著飄逸的絲綢長裙,披著吸血鬼式的深色斗篷。我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幸福得快要暈了。
幸運的是,老媽并沒有像我一樣說不出話來。
“您能給我女兒簽個名嗎?”
“當(dāng)然?!卑狄古跣廊淮鹪?。
我朝她走過去,兩腿發(fā)軟,好像隨時會在陽光下融化。
媽媽從錢包里找到一張黃色便利貼給她簽名。她就站在我身邊,微笑著,手臂環(huán)著我的腰。
安妮·賴斯同意跟我合影!
我一生中從來沒有這樣笑過。而她也許只是擺出習(xí)慣性的笑容。這個時刻,她永遠不會再想起,但我永遠不會忘記。
為什么我沒告訴她我喜歡她的書?為什么沒告訴她她對我來說多么重要?為什么沒告訴她我覺得她看問題的方式是多么與眾不同?
那一天剩下的時間我都在不停地興奮尖叫,在擺滿了古董的粉紅色旅館里給爸爸和討厭鬼一而再再而三地講述我的奇遇。那是我們剛到新奧爾良的第一天,我已經(jīng)覺得可以回家了。我見到了吸血天使,誰還在乎無聊的水族館、法蘭西區(qū)、藍調(diào)樂隊和狂歡節(jié)串珠呢?
我整天都在等著照片洗好,卻沒想到我和安妮·賴斯的合照洗不出來。我跟著媽媽郁悶地回到旅館。我們倆各自的獨照都沒問題,是不是兩個吸血鬼迷不能拍合照?或者這件事是在提醒我,她是個才華橫溢的暢銷書作家,而我只是個在黑暗時期掙扎的、愛尖叫、愛做白日夢的孩子。又或者,這只是因為老媽是個糟糕的攝影師。